大耳朵踩着油门,朝着前方的大海给驶去,一点儿刹车的迹象都没有。再愚蠢的人,都能从中看出端倪来,何况,是蒋云,是龚春秋。龚春秋大吼:停车!吼中,声音有点儿颤抖,因为,他怕了。但是,大耳朵的一只脚,犹如给黏上了万能胶水,怎的叫唤,他都扯不开么?!

突然,龚春秋,一掴耳光,甩到了大耳朵的脑袋上,然后大耳朵的嘴角,渗出了一条犹如蚯蚓一样的鲜血来。可是,大耳朵依旧死踩油门,甭管他打,甭管他骂。龚春秋说:你不踩刹车是吗?!顿时,龚春秋,竟而从口袋内,寻出了一串钥匙来,将钥匙头,抵着大耳朵脖子。

他怒吼:你不刹车,我戳断你的喉咙?!大耳朵依旧踩着,而蒋云这时才醒神,瞅了这一幕,曰:三癞子!你他妈想死是吗?!我给你一次机会,你刹车,要不然,你的下场,家法伺候!二人一直在争吵着,喋喋不休。而大耳朵,却好比一条,忠诚的猎犬,压根儿不怕死。

龚春秋顿时,给吓得面红耳赤,因为啊,这飞速行驶的车子,离着汪洋大海,只有约莫五十米!大耳朵,踩全速,冲下去,这不是同归于尽?!龚春秋,正环顾着四周,发觉,这个海滩,其实好美呀!且不说,俊男靓女。这儿,有说有笑的,特别多;这就是尘世,尘世美。

龚春秋舍不得,他的心儿晃荡起了一幅幅美丽的画面。他怕,怕到什么程度?一辈子,没给这么吓过,这泌尿器都不由自主地,起了反应。一条尿水,从黑黑皱皱的鞭子那儿给溢出。而大耳朵的脑袋,早已经,给龚春秋敲得,那是哗啦啦地流血。三癞子看不过,大耳朵疼呀!

三癞子说:你们甭吵!你们全鸡×去死罢!三癞子,一手铮,啪嗒一下,砸到蒋云的脖颈儿上。蒋云貌似给卡了一大口痰,呼不出气,然后三癞子,又随手挥起拳头,一拳,朝着戳打大耳朵的龚春秋脑袋砸去。一拳头,犹如挥了一个铁锤,龚春秋的眼内,那是数不尽的星。

顿时,大耳朵,摁了开关键。他的脑袋,给淋了大雨一样,可是,那全是血,他的脸上,早给钥匙,仿佛戳得似千疮万孔。突然,大耳朵一推开车门,曰:大!逃呀!二人一个趔趄,顿时开了车门,滚在了桥头上,犹如滚雪球一样浑身沾满了灰尘似的,车子,却飞到了海里!

砰的一声,犹如天上掉下一个彗星,将海水给炸得四溢。大耳朵这时,在桥上,寻出了汽车的钥匙,他摁了下,无反应。他没有照顾三癞子,他说:大,我下去,干死这群狗日的!于是,大耳朵,犹如一条狂犬,立马跑下桥底,到处都有美女在他的眼前晃荡,他却不受哩。

正当,所有人,觉着,这日子过得真好呀!风平浪静的,天空的云朵,又白又白。可是,大耳朵,却对着河水,一咬牙,大吼一声,摁了汽车开关,轰的一声,在河中央内,燃起了火焰。这声巨响,是打雷,是晴天霹雳,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河中央望去,大耳朵又跑了。

他拼命地跑,恍如看到了曙光,像一个癌症病人。他俩眼发红,浑身冒汗,他能一清二楚地感觉到,浑身每一处汗腺,正在分泌汗水。那是喜庆,他的眼内,眼水在打转儿。三癞子曾说:大耳朵,我告你,你想做英雄吗?!跟电视里演的一样,少时咱们看的,想不想,做?!

我告你,杀掉那些人。这些人,是吸金的主儿;是吸光血汗的磁铁,你若干掉他们,放心,市政府,会在咱们村那儿,立个墓碑,纪念咱。虽然,咱们,可不是光明正大的党员。咱们,兴许还是黑社会,但是呀,咱们是英雄呀!他听这话,他信三癞子,朝着桥上跑,犹如傻×!

三癞子,赶忙起身,心惊肉跳地望着河水,他真正确认,车子上的炸药,大耳朵给安置好的,已经彻底引爆后。他懵了,他杀了俩人,而大耳朵扑腾上前,俩男人,俩身汗臭味儿。一一地,交杂在了一块儿,好比俩条斗殴的公犬。大耳朵说:大!我弄好了,干死了这群狗日!

三癞子不敢相信,刚刚,他还在怒不可遏,这俩狗日的老不死,正敲打着我弟兄头。可就,这么一刹那,朝着岸边儿,一下子给飞了下去。他不敢信,但是,车子,可再也不会冒泡儿了。三癞子说:我晕。于是,三癞子不知是喜庆,还是惊叹,受不住,一下子,晕倒在街边。

当三癞子醒来的时候,他发觉,浑身除了擦伤以外,没有别的伤痕。他一起身,发觉,漂亮的女护士,屁股正对着自己的眼儿。但是,他没有欲念,而是,随处寻了一杯白开,朝着喉咙内灌去。女护士一直晃荡着屁股,三癞子有点心焦,说:护士,你开电视,给我瞅瞅吧!

女护士说:哦。然后,三癞子如愿以偿地,俩只干涩的眼睛,正对着电视。果然!电视好比阿拉丁的神灯,一打开,将三癞子的梦想,给实现。电视上,宣布着,俩巨头,蒋云,龚春秋,二人死了。而警方,目前判断,死亡原因,是车祸。三癞子猛地灌水,一直提醒着自己。

他疯了,这下彻底疯了。他觉着,这可比发财,发横财,中彩票,要荣耀的多!不是么?!那谁,黄贵英说:他俩,是慈禧,是李莲英。是阻碍着,本市发展的老痰水。你呀,现在,干死了这俩,你不成了孙中山么?!孙中山,将晚清给干掉,没有孙中山,哪儿有今儿现代化?!

这是环环相扣的。三癞子忘了,孙中山的模样;他记着,**的面孔,正在他的脑袋,冉冉升起。他在想,他的胸口,戴着一顶大红花儿,迎着媳妇,带着一群弟兄。十分光荣地,成为英雄,到处走动。同志们好!首长好!可是,三癞子的脑袋,又顿时,升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且说,阿德。当阿德醒觉的时候,眼前的一幕,是熟悉的,而且,也是令人绝望的。他口渴,满脸是鲜血,他以为,中了一枪子,要死了。可是,却没死成。怪了,他觉着,胸口那儿还开了个口子,跟水龙头一般,止不住。他眼前,是一堆彪形大汉,虐待了自己好久好久。

阿德啐下一口血唾沫,突然,凌卫东,瞅了上前。他说:你是警察,对吧?!阿德怔怔地,瞅着凌卫东,不说话,很诡异地微笑了下,鲜血又从嘴角那儿渗出。这叫他,十分难受。他点头,说:你敢杀我?!你不怕,政府来,掀了你?!凌卫东噗哧一笑,说:兄弟你真幽默!

不久,凌卫东上前去,说:你知不知,你们派了好多警察来,我却只查到了你。我想问问,你告我,你们,潜伏在我身边儿多久了。还有,是谁,派你来的?!另外,谁,是你的头儿。你把这些事儿,给说出来,放心,我不杀你。我派你,唔,去阿尔巴尼亚。那儿是好地方哩!

至少,办个假护照,拿个一千几百万,日后,你想在那儿好。去美国都好,一千几百万,足够了。至少,女人随便日;房子,随便买。阿德这时,瞅着眼前,全是朦胧。他很虚弱,仿佛,还受了高烧。他说:杀了我吧!我说个毬。凌卫东说:他妈的!好,你牛!你真牛啊!

顿时,凌卫东寻来了一个大麻袋,然后,麻袋里仿佛装满了成千上万的虫子一直在里头蠕动着,这场景十分恐怖,因为一旦放开袋子仿佛全世界都要给里头的蛆儿给啃食掉。可是,当阿德凑近一闻的时候,才醒悟到,这原来是一堆蟑螂。阿德动弹不了,四肢,已经给捆绑着。

他是给倒挂着,俩腿紧紧捆绑着挂在了一个定滑轮上。而俩手,早已经,给反绑在了后头。凌卫东说:我来中国恁久,天天说,除四害;但我告你,蟑螂、蚊虫、蜘蛛、臭虫这些我见的那可是比我的腿毛还多。我告你,你若不说,我灌你脑袋上,然后,锤你肚子,叫你张口!

你想想,成百上千只虫子,爬到你的嘴巴里,应该很壮观吧?!阿德怕,但怕,没用了。赖屎赖尿,更无用。几个大汉,将装满了蟑螂的袋子,一揪开,里头的蟑螂恍如刚刚见光的婴儿,正在蠕动着慵懒的身子。那是代表活力,生命的复苏。可是,它是邪恶的,丑陋的吧!

阿德经历了人生最难堪的一幕,他的脑袋,看不见天日,而是成了蟑螂们的食物,给啃得不见天日。他想叫,叫不出。因为啊,大汉们,抡起了铁棍,朝他的腹部砸,不留情。他一张嘴儿,这蟑螂,给钻入胃部。他觉着,什么是地狱,这就是!阿德现儿想死,仅仅是死亡!

当阿德醒觉到有约莫十只蟑螂从他的喉咙钻入了食道,落入了食道的时候,凌卫东显得很慷慨。将袋子给拿出。阿德忽而觉得,喉咙一痒,将数只蟑螂和食物,伴随着刺心刺骨的恶心感,全给一喷而出。他说:杀了我罢!杀了我吧!阿德的俩眼放红,仿佛,要随时吃掉他。

凌卫东说:你不愿说?!那好,那就只有死了。我不喜欢,没有价值的人,所以,你失去了价值,只有死。凌卫东一个眼神,给了他的手足。几个心狠手辣的大汉,一人提着一个麻袋,一人拿起了一把大斧头,十分默契的,一人裹好了阿德的脑袋,一人,开始挥起了大斧。

这好比判刑,当头套儿罩在了阿德的脸上时,他已经醒觉到,往下该发生什么。一斧子下去,阿德俩眼一黑,还有触觉,好比头颅已经给剖开。他的脖颈,给开了一大口子,深得见骨,溅出一滩鲜血来。凌卫东说:继续,咱们是刽子手。刽子手没有错,知道吧?光光杀人。

第二斧子下去时,阿德彻底没了知觉。他们每一斧子下去,都好比,一辆火车,撞着阿德的脖颈。第三斧子,第四斧子,直到第五手下去。阿德的头颅,犹如一个篮球一样,飞了出去,他的身子已经没有了头颅,鲜血直往地下滴,那是高压水泵。他死了,就这般,受了刑。

凌卫东说:放出去。一个手足说:大,你杀了公安。凌卫东说:那就叫他们来抓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