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抓个正着

烟雾在继续缭乱地升起,这儿仿佛与世隔绝,信号给切断,离市区又有好几公里远。人们出不去,然后莫名其妙地居然有俩辆卡车给挡在了入口处。这儿除了富裕人家以外,平头百姓哪儿能随意入来,瞬间,这里跟荒岛,别无区别。辜耀辉同邓小兴二人,正听闻着枪声响。

上回,听到如此密集,又杀伤肆意地枪声响,还得追溯到二十年前。当时他们听到的,可是越南鬼子扳机的声儿以及那一幅幅凶恶的嘴脸。可现在哪儿同呀?!光天化日,蓝天白云,开枪的罪犯,是中国人呀!防爆盾失了效,对方有催泪瓦斯。薯条哥见状,立马扑到面包车。

一阵阵拨人的黄色烟雾,犹如爆竹爆炸一样在警察堆内开始升起。邓小兴本躲在车的背后,他个子小,虽年纪大,但窜来窜去,能躲避子弹。辜耀辉则躲在一颗硕大的松树后头,瞅着弥漫的烟雾。此刻,跟对越自卫反击战那时,是有多像?!敌人在上头,好比,就在了山上。

可是下头的弟兄,全是没有受训的呀!他们打靶过,用腰杆子上的枪托令罪犯趴下过,可如今这群弟兄面对的可是真枪实弹的攻击。他们怕了,其中一人怕,个个怕,怕得快屁滚尿流。他们寻着防爆盾,凑一块,像是寻找寄托一样。辜耀辉咬牙,大吼,别!别都窝在一块!

他叫得喉咙沙哑,发麻发烫,可是弟兄们不听劝,年纪轻轻地,毫无经验。越是混乱,越应散开呀,上头打不着。可是他们凑一块了,合了站在上头敌人的心意,扔了一颗手雷下来,辜耀辉瞅着,眼睛一亮,手雷是土制的,炸断了俩名弟兄的臂膀,给飞了上来。辜耀辉说不!

但是别人听不清。原本在别处的陈铭坚,他不知,程东吉到底玩什么把戏。他一只拨号,程东吉不接,他不知程东吉干嘛。但是他的想象力,却告诉他,程东吉在蹂躏他的妻子,是说不定么。一想到这,他咬牙切齿,但没法子。过了好久好久,程东吉接过,他俩手早已湿透。

他朝着裤子,甩了一把汗水,说:你耍什么把戏?!现在呢?!凌卫东哩?!程东吉站在窗外,穿上衣服,像是小息了一会,抽烟,吐了口痰水,砸到行人的脑袋上,笑了笑,他说:他们呀?你试试看,打个电话过去。陈铭坚听他这话,气得,是一拳头,砸墙壁上,他愤怒。

陈铭坚说:他们的电话打不通!程东吉说:那没法子了,我告诉不了你。但是我告诉你,陈铭坚,他们现在,在还债。而且,我不是凶手。我跟你说,凶手另有其人。你们知道,你们在还什么债吗?我原本,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法子,让犯罪网平衡下来,这样你我都好。

可是不听劝,你的执着,不,你的固执,惹毛了所有人。那代价很简单,就像森林里的动物一样,撕咬,谁牙齿厉害,谁赢了。说罢,程东吉挂断电话。而在别墅区那处的人压根儿不敢突头出来一探究竟。胆子稍大的,将窗口给撇开一丝丝,然后瞅了草坪上光景,天神呀!

富人们的车子房子一一地给子弹扫了个稀巴烂,他们心疼,可是没法子。他们认为,是了,是了,一定是土匪。站在山腰上打枪的,是土匪!土匪人不多,但是心狠,又有手雷,又有催泪弹。上头派来的,一定是警察,在剿匪。土匪们,来路不明。这儿,怎么会出现,土匪?!

富人不明白,但是,他们想报警,报不出,信号给切断了!他们愣了,然后害怕。如果没有信号,又走不出,那么,他们的银纸成了废纸。一个富人,怒吼道:哪个狗日的设计师,偏偏,只设置一个出口?!还安了一个双龙戏珠!?富人愣了,卫民不愣。他熟睡了,又醒觉。

他听到枪声,怪了,他怕自己出现幻觉,幻想着自己来到了民国,在抗日。但是他揉了双眼,蹦蹦跳跳,刚刚熟睡过去,又醒觉,才发现枪声是真实的。他待在程潔儿的别墅下。酒窖里,有食物,有尿桶,有痰盂,有一桶自来水。给卫民关押的人,看来,并没有害他之心。

可是,他在心焦,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光景?!这儿可是全市最富裕的地区,说打仗都得在市区开仗呀!他摇着铁栅门,反锁上,他的心儿犹如一只大鹏,想翱翔,但是却给一只笼子给锁得严严实实。而卫民听到的,除了一阵接一阵的惨叫以外,他能听到的,就是枪响。

当凌卫东听说黄贵英想见他一面得很时他望着身后那条潺潺流水,叹了一口气,他的二十弟兄已经给舞出了一身哗啦啦的汗水。这些年,黄贵英同程老板二人所赚取那黑的白的心血全都给倾倒在了河流里。河流白得像雪,冒着烟丝,白得好看。他凑上前,望着一整条河流。

他深呼吸,空气依然是那股空气。戴着口罩的弟兄,仍旧是那批跟自己五年前出生入死的弟兄。而他再瞅着自己,一面浑浊的湖面上反射着的自己,先是跳过了一只长满疤癞的癞蛤蟆,然后瞅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掌,他不免冷笑,说:呵,原来一切未变!我还是老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