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这是在说皇后老了,丑了吗?”萧贤妃掩口笑道。

李成秀眨了眨眼睛,像是被大人冤枉了的孩子般可怜模样看着萧贤妃:“娘娘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您没听见吗?成秀所愿的是母后的国色天香之雍容能永驻。”

“贤妃你今日怎么这么多的话?”皇帝眉头一皱轻斥道,萧贤妃只得悻悻地停住了话头,皇帝转头对皇后笑道:“说的倒是挺好,皇后觉得呢?”

“是挺爽口的。”皇后点了点头说。

“难得,难得啊。”皇帝大笑,抚须对李成秀和颜悦色地说:“到底是正经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说得一套一套的。以后你要多去你母后那走走……”皇后的脸色顿时一僵,皇帝默默的捏了捏她的手继续与李成秀说,“多与你母后说说体己话,她喜欢听你们小孩子的事。”

“是。”李成秀欢欢喜喜的应了,全当皇后的脸色没看见。

皇帝很高兴,笑着说:“你这杯儿媳茶朕喝着很满意。”随即就有大太监捧了一个盖了红绸的漆盘过来,皇帝将红绸撩开,是一只通体透亮的莹白美玉雕琢的如意,惹得满堂惊咦,有人更是脸色大变。

这可是好东西,李成秀深觉得这一通又跪又磕头又奉承的累是值很了,深深地稽首于地,高声地谢了皇帝:“谢谢父皇!”

有道是财能通神,李成秀成这一声“父皇”时就真心多了。

皇帝很喜欢李成秀这副孩子气的模样,看着她一个劲儿的点着头微笑。

可是,皇后却不甚欢喜。

“皇后,该你了。”皇帝又轻轻的捏了下皇后的手,对着她满目的愤怒亲昵地笑着。

皇后咬着牙地看着皇帝,腮帮子突突的乱跳,几欲拍案而起,却最终还是控制住了。

“玉兰。”皇后轻唤了一声,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官走了出来,接过了小宫女递上来的漆盘,送到了李成秀的面前。这个漆盘没有盖红绸,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东西,是一整副的头面、首饰,都是赤金镶嵌的红宝石,很华贵,很耀眼,也很普通……李成秀觉得远不值她这一通又跪又磕头,又说又讨好卖乖的价值,不过也行了,要知道她可是抱着承受被刁难的准备来的。

接下来该给宫中上嫔奉茶了,皇后没有兴致,言道身体不适退场,不过奉茶之事却并未因此停止,照常进行。

李成秀是太子妃,是一国储君的正妻,论体制这阖宫之中,甚至这全天下的女人唯有皇后比她尊荣,别的人,就算是身为皇帝长姐的荥阳公主也要向李成秀俯身回称“臣妾”,更何论萧贤妃之流了。但是今天依的是家礼,不过就算是如此,李成秀奉给他们的茶也不需要自己亲手端给他们的,自有她身边的人为她代劳,她只需要在一边“娘娘”、“皇兄”、“皇姐”地喊过来就行了,连最后一步接收礼物也不用李成秀亲自动手。

——这就不得夸皇帝公公一句了,虽然同是皇帝,他就比较自律,虽说宫妃不少却也只生了七子八女,并且还把武旦的位置放得很好,公主们个个都比武旦大,皇子当中他也排在倒数第二,所以才使得李成秀收了一路礼,只倒贴出去一份的好下场。

收完礼,哦不,是给长辈和宫中上嫔敬完茶,受完下嫔和命妇们的礼,李成秀和武旦离开了甘露殿,果然是不用他们再跑一趟两仪殿了。

李成秀一点也不在意,反而她现在还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