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秀说完屋中就陷入一片沉默,皇帝若有所思,皇后的脸色阴晴不定,而武旦却是一眨不眨地看着李成秀,他的眼里闪烁着晶亮的光芒。

沉默给人凭添压抑,李成秀侃侃而谈时的满满自信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失而慢慢地消融。

不过,李成秀不自信并非是因为她自己,而是因为帝后的沉默。

“不管怎么说……”武旦突然开了口,他说道:“……从外地调粮进长安是必须要做的,就是洛阳的存粮也不算很足。这是在现在报上来的账目上前,这其中还不知道有多少是虚报的,实报之中又还有多少是不能吃的陈腐烂粮。左右一除,所剩的就更不足了,所以,调粮是必须的。”

“皇上。”皇后悄悄地拉了一下皇帝的衣脚,皇帝方如梦初醒,言道:“哦,你们说的情况,所提的意见朕都知道了,朕会认真考量,你们先且回去吧。”

李成秀错愕,火光大太阳的这么急将他们找来,又问这问那地听他们说了这么多,最后就给了这么一句话?

有毛病吧?

“父皇!”

“皇上!”

武旦对这个结果当然是不满意的,这个李成秀完全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皇后娘娘也是一副“本宫不爽,本宫不要,本宫不高兴!”的样子哩?

“皇上,可不能再拖了,你忘了一衍说的话了?”皇后急切地说。

又是一衍道人?

他说了什么?

李成秀一头雾水,武旦脸黑如锅底,愤然道:“国事体大,岂能听一妖道胡言乱语?”

“放肆!”皇怒斥道:“一衍几次救你父皇于危难,你岂能如此无礼?是人子否?”

这帽子扣得实在是有些大了,李成秀替武旦心疼之。

武旦却不觉得心疼,他有的只是满腔的愤怒,他反驳皇后道:“方士误国,古来有之,母后您快醒醒吧!”

“休得胡言!”皇后气道:“一衍道人乃是得道的高人,他的本事本宫和你父皇都是有见过的,岂会有假?你是觉得本宫和你父皇是可欺可骗之人?”

“儿臣不敢。”武旦气得不行,正待再言却见皇后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头,又方道:“再说了,有些事情本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一衍道人说了你父皇若是不赶在七月前去洛阳,必有大难,若是不去没事便罢了,若是万一你父皇有个好歹怎么办?”

“这种事怎么能信?”武旦痛恨道:“母后难道您忘了大哥是怎么被他们害死的吗?若是没有那些妖道,大哥说不定不会死!”

“胡说!害你大哥的是了然和尚,不关东遨真人的事!”皇帝说:“你也不要在这事上耿耿于怀了,东遨真人不是已经走了吗?”

“他是走了,不是又来了一个一衍真人吗?”武旦气道:“都是一丘之貉!”

皇帝啪地一拍几案,怒道:“老六,你过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