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去药铺买几味药草。”天涯对林白道。

林白挥了挥手,道:“快去快回,弄好我们今日便回西山居。”

温七娘与天涯皆是一愣,心中一空,今日便要走了么......

“愣着作甚,还不快去。”林白淡淡道,依然万年不变的棺材脸。

“师父,我也跟师兄一起去。”

“去吧。”

温璟是想去看看前几日找那王大江打造的那套解剖工具进展如何,遂跟着天涯一起出门。

天涯突然一改往日“长舌妇”的习性,一直沉默着。

“师兄怎么了?”温七娘诧异道。

天涯叹了口气,幽幽道:“一想到又要跟师父回西山居,我就......开心不起来......”

温七娘知他是舍不得离开这里,连日相处,天涯本是性子活泼之人,感情丰富,跟他们早已有了感情。

“西山居只有我跟师父二人,师父又寡言少语,哎,即使有八娘每天跟我吵吵架,也好啊......”天涯一脸如丧考妣道。

温七娘苦笑,天涯就像个大孩子一般,许是自幼跟着林白,一直未沾染尘世恶俗,依天涯所说,那西山居委实偏僻,也不怪天涯不想回去,换了她,恐怕也会闷死。

“天涯师兄为何不好好研习医术?”温七娘不知如何安慰他,便转口道,这也是她一直好奇的问题,按说天涯在林白身边待了这些年,即使不教,看久了一般的小病应该也会医了。

“我自小不爱看书,只爱上树掏鸟窝,下河捉鱼虾,上山打野鸡,师父也从不勉强我,久而久之便拉下了,也许是他根本就不想我学医术吧。”天涯平淡道。

温七娘沉默,不再追问。

“那个人好眼熟。”天涯突然道。

温七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拐进一个巷子,眨眼便消失了,一时眼熟,却想不起来是何人。

“这大白天便去风流,啧啧。”天涯咋舌道。

“风流?”温七娘不明白天涯话中之意。

天涯侧过身子,对着温七娘耳边道:“那条巷子尽头,便是邗江县最出名的妓馆,牡丹坊。”

原来是妓院,不过这大白天,妓院也做生意?温七娘暗自忖道,不过与她何干,便不再去深究。

天涯见温七娘听见“妓馆”二字居然丝毫不动容,寻常闺阁女子听见妓馆定然面红耳赤,他这师妹果然不能当寻常人来看待,就跟他师父林白一样。

待天涯买完药,二人便去了王大江的打铁铺。

“二位想要买点什么?”那伙计边说边不停的嫖着天涯和温璟,暗叹这邗江小县城居然还有这般俊俏公子和娘子。

“王大江师傅可在?”温七娘问道。

“哪位找我?”一个仅穿了围裙的汉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满脸黑灰顺着汗液往下流。

温七娘和天涯一时竟没认出来,问道:“你便是那日带你父亲看病的王大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