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数百士兵正在拿着铁锹分离挖掘着,说來奇怪,一线亭处断开的大坑出流失的土石似乎都归流到了这宝藏入口处,他们怎么挖都挖不完,教人想想便毛骨悚然。

中午休息,众人纷纷扔下铁锹躲在树下休息,三五成群结伴而坐。

“你说这都半个月了,皇上和圣女还能活嘛。”有士兵压低声音不满道,边说话还偷瞄着百米远处搭建的一座简易凉棚里。

“唉,估计就算找到了也是白骨一堆了。”另一名士兵叹气道,一打眼看到凉棚里走出紫色身影,立马吓得噤声。

“休息时间到,继续挖。”发话的正是那走出凉棚的紫色身影,话语淡淡看似沒什么威严,却教所有人都立马起身干活去了。

“尊景,这样下去真的有用吗?”自他身旁走出一名女子,螓首蛾眉,绝色姿色,眉间却笼着一层挥散不去的忧愁。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莫尊景口中轻轻吐出,目光遥遥望向被泥浆堵住的洞口。

自战争结束后,莫尊景就派人挖掘洞口出路來,本是大捷的一场战争因为皇帝和圣女的失踪而取消了庆功宴,每个人头顶上都笼罩了一层阴云。

然而,就在他们一心寻找宣墨和冉竹下落的时候却不知宣朝正在沦陷中上演一场你死我活的夺国大战。

咔擦,咔擦,咔擦……

深埋地底下数百米深的宣墨三人正凝神盯着这发出声音的地方。

充满难闻味道墙壁上,正在有规律可寻的发出断裂的声音,纵横交错的裂纹便是冉竹惊呼的原因。

不光是墙壁上,被尿液侵蚀过的角落处,同样正在发出断裂的闷哼声,仿佛下一刻他们就会坠落下去般。

冉竹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刚方便完的她听到那声响时只当是老鼠啃墙壁的声音,可时间越长她就越觉得不对劲,不想一抬头就看到此等场景。

宣墨和秦彪二人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脸上古怪的表情和同一个念头。

难道,这墙壁怕尿不成?

这半个月,他们为了出去采取了各种办法,四周墙壁也证实过都是实打实的。若不是堵住入口的石头彼此互有间隙有阴凉空气进來,他们沒饿死也会憋死了。

世人口中拥有神秘力量的宝玉和古戒在此刻还不如一颗照明的夜明珠,因为它们对着墙壁毫无反应。

“怎么办?”冉竹小声开口,生怕一不小心大声再引來山塌、

“看这样子好像要崩塌,皇上你们先退到那石头下面。”秦彪认真说道。

半个月來,山洞经历了三次崩塌,好在三人躲在那块巨石下都能安然度过。只不过每一次都往下降了许多,如今连他们都不知道身在何处。

更甚的是,本來丢在角落里独孤子诺的尸体也因为其中一次的崩塌,好巧不巧的那角落开裂,他的尸骨就那样掉了出去,埋在了黑暗无边的泥土里。

对他们來说,不用闻尸臭味,算是好事。

这种时候不是逞强的时候,三人默契早已形成,宣墨手伸向冉竹,想将她拉过來。

却不想,冉竹脚下步履刚动了两步,那角落里的裂缝突然飞速一般的延伸至她脚底下,而且以她脚的站立点为中心迅速往四处开裂,但也仅限于尿液接触过的地方。

“快跳。”宣墨冲冉竹大叫一声,身子前倾就要抓冉竹。

冉竹也慌了,抬脚就要跑过來,二人指间刚刚接触的刹那,她只觉脚底一软,随着闷哼断裂声响整个人就如断了线的风筝往下坠。

这就要死了吗,和独孤子诺一样被葬在这里……

“小竹…”宣墨厉叫道,想也沒想的就跟着跳了下去。

空气中传來丝帛坼裂的刺耳声响,秦彪看着手中黑色碎布,脸上有这一瞬间的怔愣,随即闭眼跟着跳了下去。

身体下降很快,快到冉竹连缅怀哀思的时间都沒有,整个身子就重重的砸在了硬物上,凹凸不平,冷硬如石,散落的碎石毫不留情的砸在她身上,前后痛楚难当。

她还未來得及呼痛出声,就感觉头顶上有破空声传來,她急忙叫道:

“小心。”

冉竹这话喊的太及时,宣墨一听冉竹安然活着立马提气迫使自己减缓降落速度,堪堪停在了冉竹的身旁。

秦彪就沒那么好运了,虽然冉竹看不见,但听到那鬼哭狼嚎的呼痛声就知道秦彪摔的不轻。

他们的头顶散发出一丝丝微弱的光亮,三人朝那光亮处呆呆的看了会,透出光亮的地方正是刚才裂开的一角,他们生活了半个多月的山洞,宣家皇脉差点困死了他们。

而接下來,又不知会遇到什么危险。

三人花了好一会功夫才逐渐适应四周极为昏暗的光线,耳边是习以为常的淙淙地下水流声,却辨不清它们往何处流去。

冉竹哆嗦着手摸上了宣墨的衣服,随即一双大手温柔的覆盖在她手背上,轻拍以示安抚。

不知不觉,冉竹害怕的心里消减了许多。

墙,墙,四面都是墙,秦彪摸索了一会,便说出了令人沮丧的消息。

不过不幸中万幸的是整个封闭空间虽然潮湿但并不憋闷,不知是不是水流的缘故。

冉竹和宣墨手拉手随意挑了一处略微平整的地方坐下,冉竹自被白静伤到腹部后,就一直未曾好好修养过,虽然有疏影的那半碗药血恢复了伤口,可到底还是伤了元气,这半个月來的非人生活令她身体疲弱不堪,刚才那生生的一砸,此刻她只想窝在宣墨怀里好好休息会。

只是,身体却越來越冷,背后不时拂过阵阵若有若无的阴风,虽然极轻极轻,但对于虚弱的她來说却是十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