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色已黑,史大福背起晕睡的方雪出了福满楼,“臭丫头,你最好能给我卖个好价钱。”刚下过雪,外面天寒地冻,史大福的裤子又都湿了,再加上背着方雪,双腿瑟瑟发抖艰难的一步一步往前挪。

这时方雪突然觉得胃里不舒服,猛然间吐了出来,但神志仍处于昏迷,吐了他一身。

史大福的上衣被她胃里的食物也弄湿了,实在忍无可忍,将她扔到路的一旁,闻了闻自己的衣袖,再看看自己这一身全湿了,欲哭无泪的喊道:“臭丫头,我对你够好的了,你凭什么这么对我!老天爷,你是在惩罚我吗?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过了一会,平静了下心头的怒气,史大福心想:“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放弃了,都到这会了,眼看就能拿到钱了。”他再次背起方雪,在春满园的后院门前停下,将她放下,一边叩门一边喊道:“红姨,快开门啊红姨!”

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体型富态,打扮的花枝招展,身着绫罗绸缎,左手戴着金镯子,右手戴着上好的翡翠镯子,脖子上的珠串更是数不过来了,头上恨不得把自己所有耀眼的发饰都戴上,这脸上看的出抹了好几层粉,但仍是遮不住眼角的鱼尾纹,此人正是史大福口中的红姨。

“来啦来啦,这是谁啊,放着前门不走偏走后门。”红姨开门一看“呦?这不是大福嘛,好久没来了,快想死我了都。”不过再仔细一看,立马捏着鼻子,“呦!我说大福,你这怎么搞的,刚倒完泔水啊?”

史大福皱着眉,“行了红姨别废话了,看这姑娘值多少钱?”

红姨蹲下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方雪,摇了摇头,起身伸出右手五指分开,转了转手腕儿,“五十两!”

史大福一听更气了,“红姨你没说错吧!之前送来的姑娘少说也要一百两呢!”

红姨撇了撇嘴,“这个嘛!就值这个数!”

史大福急了,“不是红姨,你再仔细看看,我又不是卖给你了个男人!你是不知道,我是费了多大劲才把她弄来的!”

“不行你就到别家吧!”红姨转身准备离开,却被史大福拉住了,红姨赶忙甩开史大福,捏着鼻子,“去去去,离我远点。”

“红姨,你是知道的,我妹妹她现在一个人住在天平村,患有喘病,多年未愈,我已经好久没有带药回去看过她了,你就行行好吧,再加点?”史大福说着说着眼睛红了。

“行行行了,谁让我这人心软,看不得别人可怜,六十两,不能再多了,实在不行就找别家吧!”

“好好,六十两就六十两。”随后史大福带着这“来之不易”的六十两离开了。

史大福毕竟还算的上是个讲诚信的人,先是来到福满楼,把刚欠下的五两银子还了。又赶忙来到药材铺,却见药材铺已经关门了,拼命叩门“当当当”却见无人应答,“大夫开门啊,快开门啊!”

大夫披上衣服伴着惺忪的睡眼开门一看,“怎么又是你?”

史大福见大夫出来了脸上即刻露出灿烂的笑容,“没错又是我,我来买药,还是治喘病的药,同以前一样,要最好的!”

“带钱了没?”

“带了带了,都在这呢。”史大福举起手中的钱袋给大夫看了看。

大夫打了个哈欠,“那好,进来吧。”

史大福同大夫走进了药材铺,大夫配好了药,“给,这是三个月的,一共八十两。”

史大福再次皱起了眉头,“可……可这次我没有那么多,我都来过这么多次了,您给我少算点吧。”

“那你有多少啊?”

“总共还有五十五两,不过总要给我留下些活命钱吧。”

“那好,我收你五十两,先给你开两个月的如何?”

史大福再次流露出大男孩般的笑容,“好好,谢谢您了大夫。”

史大福接过药紧紧抱在怀中,身上的衣服都已经结冰了,瑟瑟发抖的来到破庙,从观音像后面取下一个包袱,里面是一身干净体面的衣服,用外面的雪水将自己身上的污垢擦拭干净,换上这衣服,继续将药死死抱在怀里,带着仅剩的五两银子,连夜赶往天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