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秦楼的底细都一无所获。倒是听说生意很是不错,还传来了一些叫上官爱哭笑不得的话。

说什么,白日安阁饮茶,夜里秦楼赏花。

是日天气不太好,一早起来就阴沉沉的,到了下午依旧是阴沉沉的,但是就是不见下雨。

上官爱看着院子里那些花儿在风中摇曳,一旁的单岚拿着一把小锄头在松着土。自从上次上官爱开了他和翡翠的玩笑之后,单岚便开始默默地在一些奇怪的地方较劲。也不知道是在生闷气还是在纠结怎么跟阿璃表明心迹。

上官爱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从他身上慢慢挪开,忽然说道:“今晚出去转转吧,好久不出门了。醢”

“好。”阿绯应了一声,“主子想去哪儿。”

“秦楼吧。”

“……”单岚手里的锄头一时没拿稳,往脚背上一砸,憋的脸都红了,许久才舒出一口气,没有失态的叫出声,蹲着捂着脚道:“主子怎么忽然要去那种地方了。缇”

“我在想舒玉倾毕竟还是比我会藏一些的,要是他真的来了琼都一定是为了冲儿来的,我可没有功夫跟他捉迷藏。”绯衣女子说着抬眸看了看青灰色的天空,嘴角的笑意浅浅,“给我找一套男装来,我倒是要看看这销金窟里是不是藏着故人。”

阿绯闻言,应了一声:“是。”

夜幕刚刚降临,女子一身玄衣站在秦楼前,微微仰头看着那金灿灿的两个大字,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映着街上初上的华灯,流光溢彩。

手中漆黑的折扇拢在掌心轻轻敲着,挑眉一笑:“就这两个字,要是跟我说与大楚灵都没有半点儿关系,我才不信。”说着拢了拢身上墨色的披风,大步走了进去,“这大晚上还是挺冷的。”

一进门,便是扑面而来的脂粉香气,染得偌大的大厅都暖洋洋的一片。

“哎呀,这位公子好生俊俏呀,第一次来么。”一个花枝招展的大姐一下就凑了过来,身上的脂粉气差点儿叫上官爱打了喷嚏。

玄衣公子连忙的用扇子掩住了鼻子,淡淡道:“听好友说,这里颇有意思,所以来瞧瞧。”

“可不是么,我们这儿呀,来过的都说好,公子一看就身份尊贵,去楼上雅间吧。”那女子说着便要伸手来脱上官爱的披风,“来这里都是脱衣服的,公子怎么还裹得这样严实呢。”

阿绯看见她那只手,眸子一敛便挡在了上官爱跟前:“你前面带路就是了。”

那女子抬眸看了一眼阿绯,觉得不太好相与,便灿灿一笑,转身道:“是奴家失礼,贵客楼上请。”

一旁的阿璃帮上官爱退去了披风,轻声在她耳边道:“主子,楼上多是权贵。”

上官爱跟在那花衣女子的身后往楼上走去,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含着浅笑微微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她认识的,却看见楼上是有一间间小小的厢房的,门口垂着的是水晶的珠帘,而这大厅里高高跳起的穹顶上镶嵌着大大小小的夜明珠,映着灯火很是珠光宝气。

这天下还有比舒玉倾更会花银子的?

女子唇角的笑意浅浅,一身飒爽的走到了楼上,一张倾城的容颜映着灯火,一时叫几个眼尖的客人看着都眼馋。

“哪家的公子,如此俊俏。”

“没见过,有些眼生。”

“上去问问。”

“你去……看他身后那两个,不太好招惹的样子。”

耳边偶尔传来几句闲言碎语,上官爱却仿若未闻,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略微的打量了一下,然后意外的在对面的一间厢房里,隐隐约约的看见了熟人。

“是姬子怀。”上官爱展开了手中漆黑的折扇,低声道。一旁的阿绯抬眸看了一眼,确定真的是他,却在下一刻愣了一下,在上官爱耳畔道:“他身边坐着的是长公主,墨画。”

“哦?”玄衣公子浅浅一笑,听见前面引路的大姐回眸笑道:“公子,这楼上还有两间空着,中间这间贵一点儿,角落那间偏一点儿,一会儿姑娘表演看不太清楚,您觉得哪间好呢。”

“你倒是会说话。”阿璃忍不住说道。

那女子灿灿一笑:“开门做生意,自然是要照顾周到。”

上官爱却看了一眼中间那间:“这里都不是缺银子,这么好的位置怎么会没人要呢。”

“公子有所不知,这中间的一向是一位贵客的,自小店开张以来他是每日早早的就到了,久而久之就大家就都觉得是他的了,所以都越过不选了。不过今日这个时辰还没来,这位贵客恐怕是不会来了,自然是不能白白空着的。”

“贵客?”

女子一时笑的花枝乱颤,掩唇道:“就是当今圣上的亲侄子,麟安王。”

玄衣公子闻言,微微挑眉,转而道:“就角落吧,我喜欢安静。”

那花衣女子闻言,抿唇笑了笑:“也行,公子想要点儿什么酒菜,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呢。”说着便很是礼貌的引着上官爱往姬子怀旁边的那间走去。

玄衣公子微微垂眸看了一眼楼下舞台上正在起舞的姑娘,说真的,就这样看她倒是分不出是这些人不是大楚人。

“我第一次来,不知道这花魁,方不方便一见呢。”听见上官爱骤然说道。

花衣女子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笑道:“自然可以,只是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