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小时候所染上的那个诅咒并没有被解除,而任语丁对于我身上的诅咒更是一点儿也不知情,我之所以这么说,那是为了让我妈宽心,我不想她再为了我的事,为了我身上诅咒的这件事,担足着心,每天连寝食都难安。

“真的吗...生儿,你说的可都是真的?你身上的诅咒...真的解除了?”我妈听了这话很是激动,她身子在微微颤抖着,抓住我的手,兴奋和激动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哗哗啦啦地全部都从她的心里倾泻.了出来。

“嗯,妈,是真的。”我点了点头,同时眼泪又不争气跟不要钱似的夺眶而出了。

我不忍心去欺骗眼前这个最爱我和我最爱的女人,但是此刻我已经没有了其他更好的办法,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如果一个善意的谎言,能够换来眼前这个女人的开心和微笑,我又何尝不去做呢?

她抓着我的手,和我一起坐回了沙发上,湿润的眼睛漾出了晶莹的泪珠,这不是沮丧的泪珠,而是激动的泪珠,无言掩饰的开心。

“任先生,您...您也坐。”屋内还有任语丁这个客人在,我妈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马上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珠,重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招呼着任语丁坐下。

任语丁笑着点头,跟我妈说了一些客套话化解了自己方才的尴尬,他移步到沙发上坐下,见任语丁坐下,我妈却站着没坐下,她又开口说:“任先生,听我儿子说是您救了他一命,真的是万分感谢,您本事高超,真是我儿子的贵人啊。”

我在一旁不住的给任语丁偷偷使着眼色,任语丁虽然疑惑,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也能够看得懂我的意思,他替我掩饰,替我的谎言打了个圆场。

为了表示礼貌,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冲我妈拱了拱手说:“晚辈不才,没有什么本事,倒是伯母过奖了,您儿子的命是我救的不假,但是您儿子跟我是朋友,您跟晚辈说谢谢,那岂不是折煞了晚辈,太见外了不是。”

任语丁不愧是个江湖的老油条,不是哥们反复的夸他,是事实真的如此,这跟人说话呢也是有技巧的,任语丁居然能够把话说得那么的圆滑,一方面揽下了救我的事实,替我的谎话打了圆场帮了我,以至于我的这个谎言在我妈面前没有被揭穿;另一方面则是跟我的关系拉近了距离,给我妈留下了一个好印象。

我妈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还礼:“原来任先生跟我儿子是朋友啊,确是确是,这样说的话确实是老妇太见外了,还请任先生不要见怪,我为我家三生呢,有任先生这样的朋友而感到高兴。”

任语丁说:“哪里哪里,伯母这话就说过了,三生人挺好的,还帮过我很多次忙,应该说,任某应该为能有他这样的朋友而感到开心才是。”

“呵呵,现在的年轻人啊,还真会说话,把我们这些老人家啊是逗得一乐一乐的。好吧,你们两个先聊着,我啊去给你们两个倒杯茶,弄点水果。”我妈被任语丁的三两句话给逗得都快合不拢嘴了,之前的灰暗沮丧心情是一扫而光,看来我想得没有错,这如何说话真的是一门技术活。

“陈兄弟,你刚才说的...你身上还有着什么诅咒?八年之期?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从没见你跟我提起过这件事。”待我妈前脚刚走进了厨房之后,任语丁就立刻皱着个眉头捂嘴问我,作为曾经一起共患难共生死过的朋友,他对我的事儿总是很上心,这让我心头感到颇为的温暖。

我叹了口气说:“任兄,实不相瞒,我已身患绝症,命不久矣。我从小就得了一种诅咒,我的命早就已经出卖给了死神,我只能活八年,而今年刚好是第八年。”

我见任语丁陷入了沉思,便接着说:“不是我不跟你说,而是我身上的这个诅咒实在是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可解了。这八年来,我家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到处求医求人的,不管是A市还是其他省市,大大小小的阴阳先生也都找来给我看过了,他们皆是看不出来我身上有着什么病因,就更不要说去解除我身上的这个诅咒了。”

“诅咒...出卖给了死神...?”任语丁托着下巴整个人陷入了沉思,嘴里不住的反复呢喃着这句话。

“会不会是死神契约...?”片刻,任语丁抬起了头,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问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