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安全通道的楼梯,静谧的空间里除了她一个人的脚步,突兀又响起一道别的声音。

“噌”的一声,清脆的,是打火机的声音。

素问立刻竖起警惕,一步步缓慢沉重的走下去,待走过转角,那靠在墙角抽烟的背影是……萧溶?

男人单手抄在裤袋里,仿佛有感应似的,在素问看到他的同时,慢慢的转过身来。

那张脸,风流韵致依旧,此刻于她来说,却与催命的黑白无常也差不多了。

怎么会在这也遇上他?

素问倒不知,既是贵族医院,除了明星,高官富豪之类的家眷也会选择这里。萧溶出现在这里,自有他的理由,在走廊上看到小艾,倒是意外收获,当下就猜到素问可能也在这儿。

“真巧。”他扬扬眉,掐了手里香烟,站直了身体。

素问一紧张,一张纸片就从手里滑了下去。

素问顾不上别的,弯腰去捡。

“……”

却有一双手,先她一步捡起了那张纸——

“孕检……验血单……?”男人念念有词的读着上面的字,卷至手肘部位的衬衫下露出的精瘦手臂,腕戴名表,十指修长。

素问不悦的伸手,示意他将验血单交回,并刻意加重语气提醒:“谢——谢——”

萧溶这才抬起头来。

素问还欲出口的话顿时愣住了。

只因她从这个男人一向微眯着含笑的桃花眼里,确实清楚的捕捉到了两道锋利异常的目光。

像是等待捕获猎物的……蛰伏中的鹰——

一时尴尬的素问莫名的干咳一声,萧溶这才恢复了常色,微微一笑,锋利的目光就柔了下去,将验血单交回的同时,问道:“怀孕了?”

那口气云淡风轻的,简直像在问她“吃过了没”?

素问的心一紧,已进入戒备状态。

萧溶却显得很淡定,仿佛一切早在他预料之中,他连眉毛都没抬:“去打掉。”

素问当时就冒了一头火:“你神经病啊,我怀没怀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叫我去打掉……啊!”

萧溶只一只手就掐住了她的下巴,让她再也不能流利的反驳。

“你不想去,是想等着在你身上出点什么岔子,然后意外流产,来博取陆铮的同情?”

素问被他扣着脸,整张脸变得比墙上的粉刷还白。

“前年,戴家的大公子看上一陪酒女,不到一个月,那女的走在街上被车撞死,一尸两命。”

“去年,温家大公子看上一没名没分的小丫头,现在,那丫头还在监狱里蹲着呢。好好的上个班,财务上出了问题就扣到她头上了。这个比上个走运些,经济犯罪,蹲个几年就放出来了。”

“梁氏的少爷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结婚了以后还和她藕断丝连,不久前,那女的跳楼自杀了。”

“……你还想听更多吗?”

他安然又冷漠的看着聂素问的脸一寸寸僵硬:“都是一样的家庭,陆家人的手段,未必能干净的了多少。三年前算你识相,拿了支票就走人了,三年后,你以为自己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