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然你知道的呀江导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的,都只是对影片要求高了点,但人挺好的,背后还常跟我们夸奖你气质呢。”副导演讪讪一笑;“哪有什么龙套能媲美过你,你说,这不是开玩笑吗?”

副导演还想往下多劝劝,雨水停了太阳下山就不好了。

施然倒是直接开口:“不演,合同没规定要我下水。水这么冷,按道理给我配个替身也是应该的呀。”

副导直接内心嘀咕,合同也没规定给你盒饭,难道真会饿死你不成。但还是说:“对对,配替身很应该。我这就跟江导去谈谈,这肯定不是什么事儿。万事好商量,只要施然你别走就一切好办。”

施然听得非常悦耳,然后她推荐替身名单:“让小乔当我替身吧。江导不是说她挺好的吗?我们俩身高体型都差不多。”

副导演向江一舟转达了施然的意思,江一舟沉闷了好久,然后把挽歌叫过来。

挽歌听明白了副导演的话里来龙去脉。

她勉强一笑,施然也够自信的,什么叫做她跟我身高体型差不多,老娘好歹有前有后呀,你施然瘦得跟什么似的。当然都是内心吐槽。

挽歌表达自己内心选择:“导演呀,我不愿意。”谁脑子有泡当施然的替身下水呀。

然后副导演尴尬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机遇时间金钱拼命挤压自己和挤压整个团队的时候,不得不厚着脸皮去找施然,委婉表示乔挽歌不愿意。

施然也是大方,这几天折腾够挽歌了。也是最后快结束,她告诉挽歌,当她替身,然后她飞过去跟王孟见一面商谈下合约的细节。

挽歌内心白眼翻上天。

可为了工作,答应下来了。

真是卖身给工作,卖身给资本家。

挽歌看了看剧本,要求她稍微地裸下,露下背啊腿啊,只是拍她的背影。其实施然不是没有道理,挽歌背影很美,跟施然是有那么一点儿像。但任何一个人,见了挽歌那只单薄怜人的倩影,肯定是梦魂缭绕。

然后挽歌往剧本一看,怎么戏这么长,有几十句台词,还要拍她和男主角互动,各种自己在河里的情绪。

我的天,这下要在冷水里泡多久?

施然真会挑活罢。

挽歌换好服装,慢慢地走下河。

九月山城里的河水,夹击着凄冷的小雨,真是寒意彻骨,小腿肚没入河水里,冷得挽歌打了个激灵。

冷得,上齿打颤下齿。

我的%$^!&%*…)**&(*)!

挽歌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颤着牙关,就往深点的河底走。然后拍摄仪器拉近她身旁,还有远景拍摄各种。

一切继续好,然后就是挽歌的背景在河水里浮起,沉进,然后站起来。白纱浸湿了凉水,随着远处山吹来的风,吹得飘逸如玉女。她身体非常美,腿长腰细,姿态优美,肤白胜雪,凝脂光滑。

身体打湿了,凉风吹来,简直是冰棍一样的冰凉透骨。

挽歌心里开始问候编剧了。

冷得忍不住发抖。

真他娘的,缺德活呀。

雨打在身上,就像是霜打在她这尾本就摇晃不止的芦苇上。

她尝试几个姿势,潜入河中,白纱一样的纱裙浮起来水面,仿佛一个垂死的水母漂浮在河面上。长发也浸湿了,然后她眼眸微眯,眉目似画,莹白的小脸像是被冰水浸过一样,泛出玉一样的光泽。

这剧本里说的是,女主角心情不好,本来要捡掉进河里的细碎项链,却摸了好久。然后男主角看到了把她拉了回来,两人在河面吵了一架。就这样。

挽歌心想,这是写的什么破事,也值得在河里吵一架。我的天。赶紧拍完,要冷死了。

挽歌做出弯腰,探身,潜入河底去摸项链的动作。

每没进入,灌入头顶是那无尽冰凉的河水。

挽歌带入女主角的心境,迷茫,心情破碎,情绪痛苦和悲伤。

结果,在河底捞了一会儿,导演喊了下卡,让挽歌立马上岸。

然后工作人员赶忙去把挽歌扶上来,立马毛巾羽绒裹上。江导演说:“你这找东西,不能只呆在原位,多回头,转下身,让摄像头拍下你的侧脸,还有上半身。再拍多几条你捞项链的。然后多点情绪。”

挽歌冷得浑身颤抖话也说不清,点点头,然后休息暖和了一会儿又再次下河。

挽歌就努力在湍急的河水里艰难地走动了下,然后继续捞项链。

只要导演说听,挽歌立马停下,然后身体发抖。只要机器一拍,她就抑住自己的颤栗,耐着彻骨寒冷如同大海捞针般打捞项链。

凄风冷雨中,挽歌几乎可以在心里哼出一首《捞项链的小姑娘》曲儿来,捞项链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小竹筐,清晨光着小脚丫走遍大河和小溪,她捡的项链最多,多得像那星星数不清,噻箩箩哩噻箩箩哩噻,噻箩箩哩噻箩箩哩噻,噻箩箩箩噻箩箩箩噻箩箩箩噻箩箩箩哩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