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众王公大臣一致不可杀的声音,王郁转眼瞟了废太子皇长子梅慕琦一眼,斟酌着道:“朕尊重列位王公大臣的意见,暂时不与你计较口吐狂语,辱及大臣之罪。皇长子临阵脱逃之罪,尚待列位王公大臣议决其罪。”

此时,梅慕琦已经确信自己已脱离死亡之地!

但可以留在平阳这个大洛皇朝权力中心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心里正想再生出什么事来,好再高谈阔论争取一番。

王郁要治梅慕琦拆庙宇之罪的这一番话,反倒合上了梅慕琦的心意。

梅慕琦嘴角噙着半缕冷笑,转身面对着所有的王公大臣,以挑战的目光,依次从众文臣武将脸上扫过。

废太子皇长子梅慕琦剑眉下内敛着淡淡邪气的双眼,射出灼厉的冷峻,不屑地挑衅着大殿上每一位王公大臣的目光。

有了丞相长史刘敬和丞相征事郭卫自取其辱的前车之鉴,王公大臣们甫接梅慕琦的目光,旋即避躲唯恐不及,深怕自己也被皇长子给卯上。

梅慕琦身后,除了高高在上的王郁,只有力挺自己的武卫中郎将刘洋和文臣刘敬、郭卫。

回平阳途中,刘洋从心理上已被梅慕琦收编,而刘敬和郭卫刚败下阵去,因而三人不会再出头为难梅慕琦。

更何况刘敬心中已暗自生起替梅慕琦夺回太子之位的心思!

良久,王郁见王公大臣们都畏避于梅慕琦挑衅的目光,知是他们不敢强自出头取其辱,心问废太子梅慕琦就这么镇住自己这一大帮子的王公大臣了?

能镇住大洛群臣的皇子,若是太子就是大洛社稷江山之福,可惜梅慕琦只是个废太子!

王郁心中虽然掠过重新废立太子的念头,但那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想。

他知道废立太子可是国家头等大事,可以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废立太子对大洛臣民的震憾,绝不是可以轻易提及的事情。

想到这,王郁心中微微一叹,斟酌着问:“众爱卿为何不议皇长子临阵脱逃之罪?”

殿中一片死寂,没人抬起目光瞅向皇上王郁,气氛死寂中浮动着尴尬。

“父皇,儿臣自请死罪!”梅慕琦转身望向父皇王郁,从容淡定中带着坚毅说道。

恰似一声惊天闷雷霹雳炸响,梅慕琦这简短一句话,轰得王公大臣们错愕地抬起低垂着的头,黑压压一大片不知所措的目光。

“自请死罪的勇气,朕很是欣赏。那你自行说明罪之所在吧!”王郁话虽如此说,但心里却知道,刚才还目空一切的皇长子,绝不会真在自请死罪,而应该是要借题发挥!

“按大洛律法,临阵私离队伍即为临阵脱逃当是死罪。敬请父皇按大洛律法临阵脱逃死罪的规定,圣裁儿臣死罪!”梅慕琦从容不迫地说着,似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联的轻如鸿毛之事。

梅慕琦这份言死时的淡定,极大地震慑到王郁,心房不由为之一颤,暗想着要看看梅慕琦会怎样为自己脱罪,立即道:“好!朕就准你所请,依大洛律法,定你死罪,即刻推出午门外斩首!皇长子,临死前还有什么未了心愿,你且说来,朕自替你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