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奶奶个球!连亲生长子也要杀,算你狠!可你杀不了我的!”梅慕琦见王郁一口应了他自请的死罪,并无半点的犹豫,心里不由恨得牙痒痒的骂着!

“谢父皇成全儿臣的死罪!父皇能够成全儿臣的死罪,便是在替儿臣了却心愿。儿臣遇强震被冲下决堤的堰塞湖,虽因此获罪而死,却死而无憾!”

“儿臣的死,定能警醒大洛所有王公大臣,让他们认识到律法是制定来规范活人的。应当随时间、环境、国情、民意等的变化而变化,大洛必因此更具灵性更有人情味,亦必能更为繁荣昌盛,屹立万世,雄傲天下。如此,儿臣便是死得其所,虽死犹生了。谢父皇成全儿臣的千古美名!”

梅慕琦如炎炎夏日喝着酸爽冰镇杨梅汤一般,爽歪歪地说着自己的死。

王郁为难地瞅向刘敬,很希望他能出面替自己解开这两头都不是的死局。

刘敬自然懂得皇上陷入了若杀梅慕琦,必然要落得枉杀忠良的千古骂名。

若不杀犯了临阵脱逃之罪的梅慕琦,却要落得有法不依这令人唾弃的千古骂名这个死局。

梅慕琦这自请死罪的一番话,倒真将王郁逼进了杀与不杀都要落得千古骂名的死局。

瞅着王郁望向丞相长史刘敬那求助的巴巴目光,梅慕琦心里乐了:“老小子哎,知道什么叫绝品流氓了吧?哼!”

刘敬也想不出要如何解开皇长子下给皇上的这两头都要落下千古骂名的套。

侧头与丞相征事郭卫低声耳语了好一阵,刘敬才抬头道:“启禀皇上,臣以为皇长子当死罪不当死!以大洛律法,皇长子临阵脱逃不论出于何意都是死罪,此死罪即是臣所说的当死罪。”

“既是当定皇长子死罪,长史何以却说不当死?”王郁故意皱着眉头,装出困惑不解的样子问刘敬。

“皇上,臣听了皇长子所说律法是制定来规范活人等话,却让臣等明白了一个道理。”

“万事万物时时在变,执行律法也须因变而变。”

“若一味宥于律法的条条款款而生搬硬套,既违背了物事自然变化之数,也弄伤了民情、民意与民心。因而,臣等以为皇长子不可杀。”刘敬解说着。

“如此,死罪而不杀,该当如何处置?”王郁还是一头雾水一般。

“禀皇上,臣等以为可对皇长子论以死罪缓。”刘敬建议着。

王郁自然从未听说过死罪缓,却明白死罪缓的意思,心里也敬佩起刘敬能在急智之下想出这个新名词出来!

“何为死罪缓,刘长史细细道来。”王郁感兴趣地挪了下屁股,侧扶着龙椅扶手说道。

今天看到了废太子梅慕琦的绝佳表现,让刘敬心里生出替梅慕琦创造留在平阳的机会。

刘敬决定让梅慕琦留在平阳好好发挥,以求在皇上心目中渐树优秀的形象,从而为再次废立太子创造机会。

既然将梅慕琦留在平阳,又能解皇上的死套,这正是刘敬想出死罪缓这个新词的用意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