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向顾妍夕告辞后,转身回到了寝殿去陪守着月蝶。

顾妍夕走到了殿外大院,本来是想在这里找找炎鸿澈,却望见了一抹紫色的身影,边哭边跑从她的身旁经过。

“琦琦公主?”

顾妍夕唤住了郭琦,郭琦听到了如此熟悉的声音,停住了脚步。

她哭的眼睛红红肿肿,鼻子酸酸的,轻轻吸了吸,粉红的唇瓣抖了抖,声音有些哭哑了:“顾妍夕……”

在墨宫里,也只有郭琦会这样直呼着她的名字。

她本身也没有什么恶意,所以顾妍夕听她这样直呼她的姓名,并没有恼怒之色。

她走过去,轻声问道:“琦琦公主,你怎么了?难道是昀哥哥他身上受的伤严重了?”

郭琦轻轻摇了摇头,比起往日里她总是一副刁蛮的样子,今日的她更让顾妍夕觉得很是奇怪。

“那你为何要哭呢?”

“其实……是昀哥哥他说重了我几句,他从来都没有说过我,所以我一时接受不了,就哭了!”

顾妍夕从怀中掏出帕子,借着大殿夜中灿烂的灯火,将郭琦眼角的泪珠轻柔的擦掉。

“琦琦公主不要哭了,我二叔他一定是因为身子受了伤,躺在床上养伤有些焦躁,所以才会说重了你几句。”

郭琦突然伸出手,抓住了顾妍夕执着帕子的纤纤小手,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道:“顾妍夕,我本来不想和你说这件事,可是我扣心自问,还是觉得对不住昀哥哥,所以这件事我不得不说。”

顾妍夕感觉到郭琦说这句话时,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会同她说,虽然她也知道,这件事对于她来说,未必会是好事,可是她还是很想听到事情的真相。

“你说吧!”

“刚才鸿王来看望昀哥哥之后,昀哥哥将所有人都叫走了,和鸿王说了一些秘密的事。”

顾妍夕神情紧绷,眸色一凛,追问道:“你可听到他们说了何事?”

郭琦吸了吸鼻子道:“我听到他们的谈话了,昀哥哥说他中了墨皇后的剑毒,只能活上两年之久。而后来他们的谈话,我就不知道了!”

郭琦说道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

顾妍夕轻轻摇头:“不可能的,刚才在石洞之中,太医们都已经给二叔诊断过了,不是没有中毒的迹象吗?”

郭琦将顾淳对鸿王提出的要求,要鸿王将顾妍夕让给他两年之事隐瞒,而是直觉说了她的猜测。

“当时,鸿王也是如你所说,对昀哥哥提出了质疑,然后气恼的离开。我贴在寝殿的门帘后将里面的谈话都听到了,待鸿王离开后,我进到殿内质问昀哥哥,结果昀哥哥说了很多伤人的话,逼着我离开了他的寝殿。”

她轻叹一口气,眸光满是笃定:“当时我被他说的那些重话伤了心,边哭边跑出了寝殿,可是后来我才想到,昀哥哥之所以说出那些重话,是因为他真的中了墨皇后的剑毒。他说的与我断绝了兄妹之间的关系,是因为不想看到我因为他一天天的过着被毒症折磨的日子而伤心,不想让我担心陪在他身边每一天。”

顾妍夕的心像是被人用手用力的揪住,然后用锁链捆绑上,束缚上,连跳动都觉得艰痛难忍。

为什么?二叔为什么会这样傻,明知道墨皇后那一招又狠又绝是冲着她来的,他却要用身体挡住那一剑?

难道妍夕在你的心里,真的就这样的重要吗?

不,我不要你死,不要!绝对也不会让你因为我离开人世。

顾妍夕转身匆忙的离去,甚至都未向郭琦说一句离别的话,而郭琦却用愧疚的神色,望着顾妍夕离去的背影。

她口中喃喃道:“顾妍夕,对不起!为了昀哥哥能在有生之年活的快乐,我背着昀哥哥向你说出了事情的真相,也许会让你和鸿王之间有所嫌隙,但是这一切我都是为了昀哥哥,他真的很可怜,我不想看到他形单影只过完两年的人生……对不起,顾妍夕,我也只有这句话能对你说了。”

顾妍夕匆匆赶到了顾淳的寝殿,当望见小溪端着一个金盆,盆子里有浓黑色的血,而小翠正在拿着帕子,为顾淳擦拭着唇角上的血迹。

“二叔!”

“妍夕,你怎么来了?”

男子在极力的隐忍五脏六腑传来的剧痛,轻轻推开了小翠指着帕子为他擦拭唇角血迹的手,温柔笑着。

不同于往日里,顾妍夕看到的他总是一副痞美的笑容,慵懒的神情,绝代风华的样子,让人迷离了双眸。

今日的顾淳,面色苍白,眸中氤氲着雾气,浑身上下有种虚弱的感觉,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拂走,让人看着心疼。

顾妍夕疾步走了过去,看了眼小翠和小溪,对顾淳问道:“二叔,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中了墨皇后下的剑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