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走一段距离,就会用簪子将袖口上的布条偷偷划破一条,扯下后挂在了江岸旁的矮草木之上。

直到两刻钟后,花庄才屹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将最后一块布条挂在了树杈之上,便和蝴蝶公子随着花庄的人一同进去。

行走在花庄里的人都是女子,当望见蝴蝶公子来了,虽然相貌是个老者,却也让她们瞻前顾后的瞅着,感觉很是新奇。

而这里种了很多品种的花,多少都是连皇宫里都不曾栽养的,可见花庄也是因此得名吧。

沿着青石小路往前走,没走多久便到了一处宅院之中,当到了宅院时,花庄的庄主香媛突然神色惶恐,指着屋门的门口,浑身颤抖道:“她……她不是死了吗?花兰,这是怎么回事?”

顾妍夕有种不祥的直觉,当望见站在门口处身穿红衣的女人,摇摇摆摆朝着他们走来时,她的眸越睁越大,心中蹦跳着。

她不会是……

古天瀑的江岸,炎鸿澈回到江边,当望见顾妍夕并未坐在江岸,江岸上又洒落了几十朵红色艳丽的花瓣时,他蹙起眉头,对着阮经轩冷冷道:“不好,妍夕被人带走了!” 阮经轩望见炎鸿澈从地上拾起的花朵,花朵如同霜染的枫叶,色泽艳丽,闻起来异常的芳香。

“这是夏霜,是皇后娘娘找到的?”

炎鸿澈站起身,望了一眼空旷的江岸,他的一颗心莫名的紧张了起来,朝着远处大喊:“妍夕,你在哪里啊?我回来了!”

声音回荡在古天瀑的上空,最后被喷薄嚣张的瀑布垂落声吞噬。

他顾不得拾起洒落在江岸上的夏霜,沿着江岸迅速跑去,阮经轩将岸边上的夏霜花拾起,紧跟在他的身后跑去。

突然炎鸿澈停住了脚步,望见了江岸的矮树树枝上,竟然有一条红色的布条,他想起来顾妍夕身上穿着的衣裙就是这张颜色和质料,他迅速将块布条收起。

“这是妍夕留下的信号,她一定遇到了危险!”

阮经轩跟了过来,看到了炎鸿澈从树枝上扯下的布条,确实是顾妍夕留下的,他点了点头。

“这江岸附近一定有人居住,我们沿着皇后留下的布条线索,一直往前走,说不定很快就找到了皇后的去处!”

“好!”

炎鸿澈和阮经轩第一次搭成了默契,二人也没有了见到彼此就觉得反感和厌恶之情,相视一眼点了点头,沿着江岸快步走去。

花庄,花蕊的宅院。

一身红色的女子,面容苍白如同漆霜,嘴巴上却涂着娇艳如滴血一般的唇红,两只眼睛空洞无神的睁着,一步一晃,形体僵硬,朝着顾妍夕她们的方向走来。

花庄庄主香媛咧开唇瓣,牙齿在口中打颤,也顾不上什么庄主的身份,竟然躲到了花兰的身后,伸出的手指也跟着发抖,指向了渐渐靠近她们的花蕊。

“兰儿,她不是死了吗?怎么可能又活过来了?难道是鬼魂吗?”

花兰亲眼见到花蕊的死状,也亲自去验证了一下,花蕊确实是断气了,而且她的脖颈上有一道半寸长的血口子。

半寸长的血口子?

花兰想到这里,朝着花蕊的脖颈上望去,却见她用了床榻前的淡粉色帷帐,将脖颈上缠住,虽然看不到她的脖颈是否有伤口,却能看到帷帐之上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

难道当初花蕊被人用利器伤了脖子后假死,待他们都以为她死了,出了花庄想为她报仇时,她又活过来了吗?

顾妍夕见花蕊面色苍白,红唇滴血,眼神空洞缓缓走来,心中不免有了不祥的一个猜测。

“你们的退到一旁!”

顾妍夕大喊一声,花庄的人本就见到花蕊六神无主一般走来,吓的浑身发抖,当听闻到顾妍夕的警告声,他们吓得都退出了宅院的大门,有的吓的惊叫逃走,有的则躲到了门边探头探脑的朝着宅院内望着。

转瞬之间,宅院中站着的人只有顾妍夕、白胡子老者和花兰三人。

顾妍夕转身望了一眼躲在宅院大门瑟瑟发抖的庄主香媛,不由得心中暗笑,这个女人胆子太小,怎么看都不像一个能做大事的人,真不知道她这个庄主的身份是怎么当上来的。

“师父……大师姐,师父她怎么这样怕我呢?”

花蕊的眼神虽然无神,但是眼泪却能含在眼眶中,看得出她应该是伤心了。

花兰倒也不害怕,拿出帕子,轻轻为她擦拭了眼稍处滑下的泪,劝慰道:“花蕊不难过,师父是以为你死了,所以才害怕你接近她的。”

花蕊轻轻点了点头,伸出手拉住了花兰的手。

花兰在这一刻突然睁大了双眸,犹豫了片刻,终究没有将她的手从花蕊的手中抽走。

“花蕊,你的手怎么这样的冰凉啊?还有,你脖颈上的伤口怎么样了?”

花兰伸出手本想将她脖颈上缠着的帷帐布拿开,却被花蕊紧张的躲开了身子,笑容有些僵硬:“我很好,没有受伤,手凉吗?我怎么感觉不到呢大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