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一到,两个二抬着桌子放在二楼到一楼的楼梯口,然后左右分开站定,高挺胸膛双手叉腰,犹如县老爷衙门大堂上的左右护卫。

其中一人“啪”的一声,拍响了惊堂木,顿时茶肆内悄然无声,无数双眼睛瞪着二楼到一楼的拐弯处,他们都在心中掂量着今天该哪朵牡丹登场了,是不是自己中意喜欢的那个,他又能出怎样的秘密。

空气停滞片刻之后,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洛邑县内只有唯一、没有第一的猥琐店二狗子一蹦一跳的从二楼拐弯处出溜出来了。

“好……”店内传出一片倒彩声。

“哈哈,今天真的好彩头,冲着狗子出马,肯定不是事”

“三姑婆,您老人家赚了,狗子可是你的老相好啊。哈哈哈……”

“诸位诸位,”一脸痞子笑的狗子站稳之后,先扶了扶歪到一边,挡住了他半张脸的假头套,尖着嗓子用了一连串的“俗字歌”开始了他的故事:“咱们店的老规矩,先几句俗的恶心,俗得不能再俗,俗得必须俗,你俗我俗大家俗的俗话,记住,这是老板的原创,与我无关啊。”

“哈哈哈……”又是一阵大笑,所有人都忘记了先前的紧张。

坐在东北角一个满脸络缌胡子的壮汉子迫不及待地喊出第一句:“本故事纯属虚构,请自动对号入座。”

颤巍巍站起来的三姑婆哑着嗓子接下了第二句:“天塌地陷与我无关。”

站在最后一排桌子上的“状元红”茶楼一姐冯岚唱着最后一句:“就让它随风飘去。”

狗子得瑟着听着下面的茶客帮他念完了老板定下的规矩,“噌”地一下子跳上案桌蹲下了,一往情深地冲着三姑婆眨了眨眼,然后故作优雅地讲起了今天的故事:“今天我狗子真的对得起大家,不则已,一惊人!老少爷们、亲姐嫂子姑奶奶们猜猜是为了什么?”

狗子继续眨着眼睛,四处暗送秋波。

“什么啊?快快,你个王八羔子别显摆啊!”场子内的男人们着急了。

狗子天生贱白白的脾气,赶着不走打着倒退,在众人的骂声中立刻乖孙子似得,腆着脸赔笑道:“这内幕其实有两个。”

“啊?啊!”场子里顿时乱了,“砰砰砰”的敲桌子声此起彼伏。

狗子一看效果达到了,索性不再打官腔、不再磨蹭,简明扼要了出来:“这第一件:三天之内,洛邑城的某处要出现一件惊世宝物;第二件,一月之内,有两个大户人家要悔婚。”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于是这天,“聚贤庄”排起了长队,三楼、二楼、一楼全部爆满,客人来了一拨又一拨,全是打探消息的。

一天过后一盘,超过平常五十倍的银子不知不觉收入了老板郭大善人的怀里,郭大善人笑得合不拢嘴、找不到北了。

但是郭大善人见的人多,经历的事多,他在出出入入的人流中打眼一撇就机警地察觉到,午饭后,客栈来了一些神色各异、神秘莫测的陌生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