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四个人的眼神对视到了一起。

西大街孙媒婆家。

孙媒婆号称洛邑县第一媒婆,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婚事几乎全部都是经她的不烂之舌和成的。

从下午开始,她家的客人流水一般。

每来一拨人,无一例外地手捧丰厚礼物,嘴上着动听的奉承话,目的都是一个,请鼎鼎大名、油嘴滑舌,能把死人成活人、能把乌鸦成凤凰的孙媒婆给自家的闺女保媒,保给退婚的那个大户人家的儿子,以希望自家借婚事攀上高枝,鸡犬升天,全家享福。

孙媒婆坐在椅子上得意地享受着这份荣光,一张大嘴不着边际地夸着上门人家女子的贤惠漂亮,连带又巧妙地夸了自己保媒的本事。

哈哈大笑声中,她眼前浮现出这样的画面:屋内一桌子闪闪发光的谢媒银宝,屋外其他媒婆在自己面前低头哈腰、自叹不如,还有蜿蜒成一长排的人流在自家门口等着叫号媒……

东大街县太爷楚光耀府邸。

楚光耀坐在一张前后不停摇动的摇椅上,头靠椅背,双目微闭,右手有节奏地敲着椅子的扶手,师爷殷实站立一边。

他在此地当了年的县太爷,对官场的道道和身处的环境非常清楚。

洛邑县县令是个肥缺,有山有水,有林有农有矿,大户人家富有,户人家富裕,赋税来源充足,征纳简单容易,从上到下盯着的人很多,恨不得立刻找个理由把他撵走。同时又是个苦差事,这里是朝廷最大的粮食产地,每年都要按时凑足甚至超额上缴给朝廷的贡粮,超过一天就有人找他的岔,左右难当人。

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每时每刻都让他胆战心惊,夹缝之中求生存,成了他每天冥思苦想的头等大事。

“殷实,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你怎么看?”楚光耀尽管内心如火,外表却沉着镇定。

“老爷,这些事情表面上看没有必然的联系,我们不必出面,坐山观虎,最后看形势发展再做决定。”殷实声音不高,但老谋深算。

楚光耀听完,起身离开摇椅,边向外走,边吩咐殷实:“挨家都给我派人盯紧了,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一定要先知道。还有,查查那个宝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县城内外,一片混乱。只有城内东北角的一个院子内,安安稳稳坐定了一个男人。

他在哈哈的狂笑。

这一切,都是他按照自己主子的安排导演的。

凌家,是第一个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