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对于楚光耀而言,也是焦头烂额的一天。

这边刚接到殷实的报告,昨晚,县城南门外发生了一起命案,负责给顾家送木柴的张家村村民张福被一个蒙面人一刀刺中左胸,当场毙命。

那边,家丁带着一个陌生男子密保,一个时辰之后六皇子靖王羿景宸要到县城外老君山老君庙替当今皇帝祈福。

当今皇帝羿瑞是凤汐国建国二百年来的第十代皇帝,在位三十五年,如今病入膏肓,岌岌可危。

靖王是羿瑞最为疼爱的儿子,今年只有18岁,博古通今、足智多谋,是太子强有力的竞争者。

此次暗地出京祈福,足见他在皇帝心目中的分量。

楚光耀不敢大意,不敢耽搁,按照靖王命令,遮人耳目,乔装改扮,暗地里带着一队人马亲自赶往城外,护卫靖王的安全。

两个时辰过后,当羿景宸虔诚肃穆的祈福仪式结束时,已经汗流浃背了。

贴身太监看此情景,连忙掏出锦帕,擦去他脸上正在往下滴的汗珠,引着他走向早已准备好的临时寝室东配殿。

羿景宸走进殿门前扭头吩咐:“叫楚县令回去吧,让侍卫们守好整座院落,本王休息片刻,任何人不得打扰,违令者斩。”

完,他独自一人走进东配殿。

绕着殿内走了一圈,整个东配殿按他事先指令,除了摆放一张床榻外,别无他物。

羿景宸又来到窗户前,轻轻推开窗扇,透过一指宽的缝隙仔细观察着窗外。

东配殿外,果然如他所令,侍卫沿着墙根撒了一圈,将配殿包围的水泄不通,自己的贴身太监站在门口,面向东配殿大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羿景宸放心了,他把枕头塞进被子,弄成了一个人躺在里面的形状,然后来到殿门一侧,伸手按住一个嵌在墙面上的,浮雕人物的左眼。

砖雕影墙暗无声息地翻转出一条缝隙,羿景宸侧身走了进去,心合住缝隙,向前行走五米后,顺着一连串平整的台阶向上走了将近一百米,来到一个隐藏在大山腹部,豁然开阔、宽敞明亮的大厅。

大厅四周,燃着数根火把,将大厅照的宛如山外的白天一样透亮。

大厅上首摆着一张桌子案几,一个通身白衣、戴着面具的男子坐在一边。他的左手拿着一本书,清澈的眼睛专注地看着。

在他身后,站着一个粗犷伟岸,长满络腮胡须的中年男子。

另一边的椅子,空着。

听见脚步声,桌案边的男子抬起头,抿唇微笑:“靖王驾到,有失远迎。”

“嘿嘿,在堂堂隐龙谷谷主澜之君面前,我哪敢称得上驾到。”羿景宸举手作了一个揖,态度谦逊。

“靖王果然如江湖传言,礼贤下士,持宠不娇,请坐。”澜之君没有起身,指着旁边一张椅子请羿景宸就坐。

羿景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使劲地伸伸腰,又向后仰了仰脖子,感概着:“真累啊,谁祈福是美差,一套下来把我累得啊!”

澜之君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靖王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这趟祈福,会被很多人认为是承继太子之位的先兆。”

羿景宸回瞥了他一眼:“隐龙谷是凤汐国第一大谷,历代谷主武功深不可测,号令江湖,无人撼动,在世人眼里可望而不可及。有人,当今谷主是个年近百岁的老人,道骨仙风、慈眉善目,澜兄你是么?也有人,女主当道、蕙质兰心,澜兄你是么?更有人,谷主你的弟子目无尊长、以下犯上,谷主之位摇摇欲坠,澜兄你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