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四周,寂静无声,没有一个人出声否认。

凌烟认定一个事实,父亲的确家外有家,只有自己一个人不知道。

这也难怪,这种事情,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主动出来。一旦出,覆水难收,内心的尴尬和痛苦又有谁来抚平呢?

但这一刻,她发誓,以后的事情一定要全部知道,不能再后知后觉、举步维艰了。

她必须靠着自己的力量好好地、无忧无虑的活下去。

凌宇飞转向顾珺竹,感恩地望着他:“顾少爷,谢谢你的帮忙,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凌家虽然已经败落了,但凌家人就是搭上性命,也必定有恩报恩。”

他的一番话让顾珺竹动容。

眼前的老人,经历了丧子、毁家的大劫难,在被外人看到了狼狈、落败和走投无路的窘态时,在经历了比躯体折磨更甚一筹的精神摧残后,依然保持了理智和豁达,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顾珺竹了头,什么也没再,悄然消失在庙门口。

凌家无人知晓的**,他虽然听了个开头,明白了大概的意思,作为外人却不适合再继续听下去了。

但他并没有真的离开,只是躲进了距离庙十几米远的一片树林,靠着一棵树上,继续观察着庙。

他还是不大放心这一家人,尤其是固执的凌烟。

外面的雨渐渐停了,天色依然阴沉,庙在断梁残瓦、坍塌的泥塑和灰尘、蜘蛛网的衬托下,阴森恐怖。

屋角一片阴影中,张巧华依然保持着痴呆呆地模样,打从坐在那张紧靠着墙角的,布满灰尘的破凳子上时,她就再也没有过一句话。任时光流转,她就像庙里的泥雕一动不动,直到公公提起了凌浩楠的儿子,她才略微有了些反应。

“孩子,孩子,”凌宇飞摇了摇张巧华的肩膀,心疼地看着她,他不想再伤害儿媳,但是现在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了,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只有这唯一的一条路可走。

“娘,您也知道?”凌烟紧张地确认着。

“嗯。”张巧华终于出声了。

凌烟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第一次亲耳从母亲的嘴里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受到了强烈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