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段红磊,堂上没有证据表明他参与此案,本县不与追究任何责任。”楚光耀完再次拍响惊堂木,示意整个断案过程的结束。

霎时,大堂之上话语不断,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感触。

顾若天站在那里,一字一句细细地听着楚光耀的判决。听到最后,他感到眼前天旋地转,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像一堵墙一样厚实的身躯踉踉跄跄着靠在了顾珺竹的身上。

一万两银子,不要三天,就是三十天,他也很难凑出来。

家,保不住了!

儿子,保不住了!

自己辛辛苦苦打拼二十几年的一切都保不住了!

顾若天没有力气去修理不成器的大儿子,也没有力气去质问奸诈狠毒的舅子,他的心脏突突地狂跳着,嗓子“呼呼”的急喘着,五官扭曲,冷汗从脑门渗出,一滴滴附着在几缕杂乱的发丝中,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奏响了他无力回天的哀鸣。

他瘫软的身子需要靠顾珺竹的搀扶才能维持起码的尊严了,否则,他只能秃噜着坐在地上了。

相比较顾若天,此时的段红云渐渐恢复了正常,她身上的狂躁和惊慌全部消失了,换之而现的是从骨子里迸射出的仇恨和冷漠。

女人,是个很奇怪的存在。遭遇打击时,最先会表现出弱不禁风、手足无措的一面。

可经受了长期或最残酷的打击后,她们的忍耐性和抗压性往往超出男人许多许多。

段红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她从没想到,自己最强大的敌人是自己一娘同胞的亲兄弟,趁着自己不防备的时候,在背后残忍地捅了自己一刀。

既然从没想到过,她也决不允许这种结局的实现。

亲生弟弟的背叛加速了她骨子里的坚强和执着,一地重新汇集到了一起。

段红云闭上眼睛,长长地吸着气。

她告诫着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

她必须在冷静中迅速寻找出一条生路,挽救儿子,挽救自己的家。

这时,她生长于一个大家族、斗争于一个大家族的丰富阅历,惊醒了迷茫中的她。

她必须找到一个强有力的同盟者,背水一战,相互补台。

这个同盟者,她只认准了一个人,她只相信一个人。

顾珺竹。

众人瞩目中,憔悴的段红云缓步走向了自己从来都不愿意用正眼看一眼的顾珺竹,她生平第一次主动向他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珺竹,我能这样叫你么?”段红云迟疑地问。

她能这样叫他么?这句话有着一层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懂的含义。

能这样叫,意味着双方都同意了彼此结盟的提议。

不能这样叫,明顾珺竹拒绝了她。

段红云越来越犀利的眼睛注视着顾珺竹。

良久,顾珺竹莞尔一笑,眼里透射出让段红磊胆战心寒的目光:“大妈,您怎样叫我都可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