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强劲威力的弓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百米之外直奔凌烟的胸口而来。

这一箭,势在必得。

距离凌烟不远的王胜发现了,站在凌烟周围的顾珺竹和羿景宸当然也发现了。

三个男人谁都没有袖手旁观,各自采取不同办法,保护凌烟。

王胜最心急,最直接,也最笨拙,他推开身边的瘸子村民,身体扑到了凌烟的前面,以自己的血肉之躯试图挡住射向她的箭。

顾珺竹一手环住凌烟,旋转九十度,另一只手侧身出掌,掌风迅猛,内力强劲,带着层层波纹,在距离凌烟咫尺之间,挡住了弓箭前进的方向。

羿景宸右手抽出腰间悬挂的宝剑,直直地投掷了出去。那把宝剑,剑尖发出悦耳的鸣叫,剑身闪烁着五色的光彩,穿透波纹,拦腰刺中细细的弓箭,将弓箭一折为二。

一系列眼花缭乱的举动,吓坏了在场的其他人。

张巧华尖叫一声,歪倒在画影的身上,昏了过去。

周围的村民不约而同抱头蹲在地上,拿着家伙押解凌家的那几个乔家族人也不例外。

“娘,”凌烟推开顾珺竹和王胜,心急火燎的跑到母亲身边,从惊呆了的画影怀中接过了母亲。

张巧华的头歪倒在凌烟的肩膀上。

羿景宸和顾珺竹没有停留,他们蜻蜓水般向着弓箭射来的方向飞跃。

可惜,他们只晚了几步。眼看一个身穿青色长衫、头戴面纱的男子腾空离去。

两人对视一眼,不再追赶,回到了原地。

张巧华缓慢地睁开眼睛。女儿的脸在她的瞳孔前从模糊变为清楚,母亲的心也从惊恐万分变成欢欣雀跃,即便这样,她还是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娘,别揉了,是真的,我没事。好好的。”凌烟玩笑似的伸出双手,触及母亲的两颊,轻轻地捏了捏。

母女两人随即紧紧地抱在一起。

“微臣见过靖王爷。”凌宇≌≌≌≌,div style="margin:p 0 p 0"飞一见羿景宸。迂腐地又要叩头了。

这一声“王爷”的称呼,吓坏了周围的村民。

眼前几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如今的他们哪里还能想到生病的家人,一个个大脑一片空白。只有恐怖和惊慌。唯恐自己受到连累,被王爷拉出去砍了脑袋。

他们的眼睛,慌乱地看向王胜。

顾珺竹的眼睛,也看向了王胜。

从刚才的一扑,他敏感地发现王胜追逐凌烟的目光,不仅带着关心、紧张,还有过于明显的爱慕。

尽管他从没有把王胜看成自己的对手,可是只要出现试图亲近凌烟的人。他都会毫不留情地从源头上掐断对方的幻想和企图。

王胜也在看他。

这一看,王胜心中的熊熊火焰眨眼之间熄灭了。自卑感却油然而生,超越了洛邑县城最高的山脉老君山。

只看外表,人家的玉树临风、雍容高贵,宛如天上的太阳,自己的粗布短衣、笨拙粗野,好似路边的一尾狗尾巴草。

男子汉的自尊在瞬间坍塌了。

他低下了看向顾珺竹的眼睛,忧郁的神态笼罩了全身。

他应该不战自败了。

两个男人之间无声的战争被凌烟毫无遗漏地看在眼里,她这时才读懂了王胜的一些心意,那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孩子萌生的心意。

她不太相信,怎么可能呢?自己只跟他接触过一次,还是不太融洽的接触。

当时的他对自己产生过怀疑,自己则坚决的、用一颗不会委屈自己的心逃离了。

他们之间基本上应该是相互厌烦的心态才对。

这时,王胜的眼睛缓慢地抬起来了,愧疚的、真诚的看着她,充分传达了一见钟情的含义。

就是这一看,凌烟于心不忍了。

爱一个人没错,付出感情更没错,只是自己无法接受而已。

凌烟斟酌着、盘算着,选择了一个最恰当的理由:“王大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从定亲的未婚夫。”

她有意加重了“从”两个字的音量,意思很明显,希望最大限度减轻对王胜的伤害。

这两个字意味着她和顾珺竹的姻缘由来已久,久到除了顾珺竹之外,哪怕天王老子都没有参与的份了,真的与个人的家世、条件和地位无关。

王胜静静地站着,一颗意乱情迷的心稳了几稳,才终于把持住了自己,他平静地了一声:“谢谢。”

这时,张晋已经带着后续人马赶到此地,把几个村民团团围住。

乔神汉的大姐一看形势不对,早就不敢像先前那样放肆,可急于救子的心情永远不会改变。

她冲到凌烟面前,跪在地上紧紧楼抱住她的大腿,声嘶力竭的哀求着:“菩萨救命,菩萨救命,求您救救我的儿子。”

凌烟怜悯地看着她,极为无可奈何。

“大姐,这不是一般的病,是瘟疫,没有特效药。”凌烟扶起跪在地上的女人,眼睛求助地看向王胜。

只有王胜,才能劝住她。

“姑娘,事已至此,即使没有药,我们也该采取一些办法控制疫情,你该怎么做?”王胜到底是个男人,理智的成份远远高于感情。

“先按照我那天的去做。”凌烟果断的回答。

“靖王爷,请你从周围郡县紧急调运草药。”这她相信对于羿景宸来,是菜一碟。

“王大哥,我要先带着家人回去,郎中和草药随后就到。”解除了后顾之忧,她才能全心全意干好这件事。

张晋一看事情告一段落。立刻着手进行安排,他的手下扶着顾凌两家人上了马,一人拉着一匹。心翼翼向村外路走去。

顾珺竹有意落在后面,他把凌烟抱到走了自己的马背上。

“谢谢你救了我家人。”顾珺竹的下巴抵着凌烟的肩膀,温柔地。

“顾二少,大恩不言谢。”凌烟轻飘飘回答。

顾珺竹恍若未闻,认真地:“这是让我结草衔环,一辈子感恩戴德了。”

“你肯么?”凌烟眼睛一眨,心中有了另外一个想法。

“只要你的。我都肯。”顾珺竹深情地在凌烟的一侧脸颊吻了一下。

凌雨和画影骑在一匹马上,她的双手紧抓马鞍,一声不吭。平淡沉静的模样让在背后抱着她的腰的画影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