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程就这般模样上了车,浑身是红,嘴唇泛白,而一旁的卫民抱着他的头坐在车上。卫民的脸色十分难看,因为文程刚刚开了俩口子又浸入水中,失血过多是难免的。他吼了阿珂一声,你不能再开快点吗?!阿珂说,能!于是,阿珂加紧了踩油门的力度,将车子开得飞快!

车子上坐着五人,那是阿珂、文程、菲戈、卫民、阿德。几人好端端来,现儿没有一个身上是不带红的,除了菲戈以外。这时,文程居然眨巴眨巴眼,醒来了。卫民十分兴奋,他说,文程!文程的嘴唇微微张开,但是不懂说甚。卫民瞅着嘴型,说,要水,卫民拿出了一瓶水。

文程好容易起了身子,恢复了点儿意识。他摸摸脚,觉得没有知觉了,但是摸到了一块布,问,是卫民包扎的吗,卫民说是。他的样子十分惨烈,卫民一边儿安慰道,你甭怕,因为你的脚筋是刚刚给剔断的一个小时内如果手术做得当的话,那么,你的腿脚是完全有机会好的!

他说,谢谢你卫民!半个小时过去后,卫民给文程办了病历给他挂号,然后顺便交了手术费和住院费,目送着文程进入了手术室内。他叹了一口气,文程他能好吗?不久,卫民离开了医院,独个儿回到了铜锣镇上,打的是的士。他发觉,一路上,他的腹部都在滚烫地发热。

他没有食欲,或者说已经给呕吐得饱了,已经丝毫不想吃东西。他想睡觉,薯条哥说已经是大白天你还睡吗!卫民说,你不知道你看看我这儿!卫民揭开了衣服,臂膀上是一条极深的伤口,而昨夜卫民上医院的时候给医生缝了整整十四针。卫民的后背上,至少布满十二条。

薯条哥看了以后不免心酸,说,何苦呢?卫民说,你以为我想呀!睡觉睡觉!你若有空的话,那么,帮我个忙。帮我寻寻,吴镇长的位置。之前那个赵思慧,咱们是相识的。薯条哥说,是吗?!我们认识赵思慧吗?!卫民打开了他的网络硬盘,将一份txt格式的报告下载。

卫民说,假使你认真看的话,那么,这份报告里,会有你想看到的东西嘛!薯条哥说,好的!于是,卫民盖上了被子,时间已经是早上的十点钟,但是他的困意好比眼皮顶着千金重,你想不睡都难。一天,就这么过去了,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卫民睡到了中午勉强吃了点饭。

翌日,卫民想不到的是,文程竟而出院了!他是拄着拐杖寻了老婆来接他回去。他说,不就是一条腿嘛!我以往小腿肚给勾出来的时候比现儿要疼多了!可是你说得对,脚筋已经给接上去。卫民说,可是你在医院疗养也好呀!文程说,别嘛,庙街不多好吗?都是自个儿人!

卫民无奈,叹了一口气,唯有撤掉了文程的住院手续。但是安全起见,文程至好是每天来一趟医院护理那么一二个小时才好。文程说,出来混,一只脚在监狱,一只脚在地狱,中间第三条腿够硬才好!卫民说,那你说你是在咱们市的世道上硬呢还是在老婆的床上硬呢文程。

文程说,当然是在世道上呀!但是在家里的床上不硬的话老婆要朝外偷腥啦!卫民说,不对。文程,咱们二十岁可以玩命,三十岁还可以玩,可是总不能一辈子都在外头砍来砍去罢!文程说,大道理我明白卫民,可是咱们出来混的凭的是忠义呀,阿珂他是受了欺负的才打呀!

卫民说,是吗?文程说,是。因为跟混混在一块儿,你压根儿不能讲道理,讲条件,甚至,连法律都不一定能讲。因为混混们没有信仰,暴力,金钱,血腥就是他们的信仰。所以我们不打,不成。卫民说,嗯,我知道你的意思。文程说,我今黑得回家住啦,老婆有需要嘛嘿!

卫民说,你伤了还弄呀?!文程说,伤腿又不关鸡×的事儿呀!腿不硬不管鸡×的事儿呀!卫民说,好吧,你觉得合适那一切都好。文程说,嗯!这日,卫民又重新回到了庙街,而庙街的光景少了几人撑场,平时文程阿珂几人都在街口那儿叹茶打麻将,现儿又显得特别冷清。

他先朝后头走了几步,推土机和钩机正在山上施工,他们说学校在三年内是很有希望建成的。卫民说,是好事儿呀!往后他又去了一趟建筑工地,发觉一切都运转良好,他感觉自个儿已经愈来愈像一个地道的生意人了。不知不觉,他佝偻着背,走着走着竟走到了补习班那。

卫民是回到了庙街,可是小登子在他的江南区却十分恼怒。他打电话,打了电话给太子。太子在江南区有一栋别墅,是临近本市的机场那儿。他十分有钱,因为他早早地,便加入了“麒麟帮”那。太子看见了十分狼狈的小登子,他说,你昨晚去犁地呢还是种田怎么恁脏呢!

他说,别提了,昨晚庙街那伙儿人给杀了上来,后边儿我再不逃警车都快将江南区给包围了都!太子笑笑,说,竟然还有人报警呀!谁恁胆小都有呀?!小登子说,不是胆小胆大的事儿而是人家确实有点儿水平!太子说,不成,来,你现儿受了惊吓,你吃点儿烟酒去吃吧!

小登子十分荣幸。因为他现在在别墅,待在的是太子的家中。太子是什么人?他可是“麒麟帮”里的话事人之一呀,蒋天武在世的时候,蒋天武是阿大,那么,你说太子是老二,那也没有争议。太子之所以叫太子,是因为他十四岁的时候便出来混,将一混混干成了植物人。

于是,太子入了少管所。而当太子出来那年,恰好二十岁,好在,蒋天武记得他。他长得俊俏,家境又好,头脑聪明,而在一年前太子仍在香港大学完成了他的学业。而作为一个混混,他的智商是十分高的。小登子拿起了一包蓝色的硬盒万宝路,同样地,他开了一瓶琴酒。

他在那儿喝,吧砸地享受,那是顶级的呀!太子说,好吃吗?小登子说,忒好了!太子说,那么,你现儿想不想靠近我,坐到我这位子上?他说,想呀!太子说,你知道什么叫“一将功成万骨枯”吗?小登子说,我咋知道?!太子说,简单,你将庙街那伙儿人全扫了就知道。

小登子说,你要是不说我都会扫光!可是扫光以后,我有什么用呀?!太子扇了人家一脑门,扇得啪啪响。小登子说,哎哟太子我做错什么!太子说,你没做错,但是有人要骑你头上我都没办法呀?!小登子说,谁他妈敢骑我头上我骑他老娘头上太子你信否!太子又掴了。

小登子说,哎哟!太子说,这关我毛事!现儿那个阿珂,想骑你头上,江南区快不保啦!你以为现儿的这俩老头回来了以后,他们能轻轻松松罢手吗?!这俩老头一个是龚春秋一个是蒋云,你看看先前的何旭猛吧?范仕健猛吧?现儿呢?!一个入了神经病院一个他妈死了!

小登子说,死了?!太子说,何旭死了。小登子说,这俩老头不怕死吗?!太子说,怕个毬呢!人家老婆孩子全待在美国那儿他自个儿在美国又有资产都六十来岁你说人家怕死吗!小登子说,那真是没有后顾之忧呀!干脆,我们跑去美国威胁他家人好吗?!太子说吃屎罢!

小登子说,那我们怎办?!小登子说,既然你有本事砍了人家一刀,那么今晚我陪你,去多补几刀。你等着。话毕,小登子明白了太子的意思。太子问,那么今天中午咱们吃饱喝足喝点儿酒水你想吃什么?小登子说,江南区不是有个水库吗?我想吃鱼生!那儿有一堆草鱼!

太子又扇了人家一巴掌,说,吃什么草鱼!要吃,才金枪鱼!小登子说,什么是金枪鱼呀!太子说,哈哈,你真傻的好!而时间,在这等一半是嬉笑一半是威胁的气氛中,慢慢地来到了夜晚。文程待在屋中,他打不开电脑。他问老婆,老婆,电脑咋开不了机子?!老婆不知。

文程说,嗐,还得我自个儿来修。于是,文程又弄了一下,电脑打开了以后是花屏的。他立马拿起螺丝刀开了主机盖,然后取出显卡来,发觉电脑的显卡无比的滚烫,说,我×,这显卡快烧了都。显卡还挺好的嘛,就风扇不转了!于是,他拿出了纸巾来擦拭上边儿的灰尘。

弄好了以后,他又将显卡重新插回主机的主板那儿,换了一个显卡风扇。文程在混黑以前,是给人修电脑的。所以他的屋中,有着极多的电脑零件。文程问老婆,说,你干嘛恁久呀?!老婆说,没,我洗澡呀!文程说,好吧。于是老婆回到了卧室以后,发觉电脑屏幕有点异样。

文程竟在电脑中,存放了不少洋人的毛片儿。老婆看到的是俩洋人在那儿如同疯狗一半狂干,而文程的裤裆那儿也硬起。老婆说,呀!你现儿可是生病当中呀!文程说你过来伺候我嘛!谁规定生病不能干×呀?!你舍得让我用手解决么?!老婆欣然一笑,说,你是色狼呀!

突然,门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