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响了以后,这文程已经起了反应但是老婆说万一人家有急事寻你或者寻我咧!文程说,嘁,我觉得最急的事儿是咱们能生个大胖小子呢!老婆说,呀!我开门去,要不然不跟你生!文程说,我现在有房有车呀你还惦记个毬哩!老婆说,你贫嘴!然后,她光着脚丫下了床铺。

嘎吱一声,开门了以后,老婆问,要寻文程吗?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矮小的胖墩儿,但是脸上起了一脸麻子叫人不生好感,额头上密密麻麻的痣儿又叫人不悦。但是文程的好友,真心是有狐狸有疯狗,老婆也不觉奇怪了。胖墩儿说,咹,是!这时,门内又入来一个俊秀的。

老婆说,文程,有人寻你来啦!文程一起身,说,谁呀?!他一探头,心儿立马凉了一截,因为小登子在那儿呀!文程说,你快回来!回卧室!老婆还未反应过来,小登子已经抡起一棍子,砸在了老婆的膝盖上,老婆一声惨叫,差点儿晕厥,但是膝盖那儿立马肿成了一片儿。

文程的屋中有把走私手枪,他知道假使有天人们寻到自己屋中的话,那么,他可以自救一下。他住二楼,纵身一跃,顶多会拧伤脚踝,但是现儿老婆在外边呀!文程从床底那儿好容易才取出了手枪,可是小登子已经扑腾一声踹开了房门。文程刚刚上膛扬起手枪准备好射击!

突然,文程觉得手掌一辆,往下则是撕心裂肺的痛楚。因为小登子的手上是一把极长的开山刀,一刀下去,文程的半片儿手掌给削了下来,手不成手,尽是喷血。太子说,你做绝点!小登子说,你怕个毬哩!你怕我不敢嘛!于是,小登子取过了文程的手枪,说:哟!消声器!

话毕,小登子对准了文程的肩膀,嗖的一声枪口冒出了烟丝儿文程的肩胛骨给打碎了。他惨叫一声,还未晕去。而小登子是真心狠,来之前又吃了两口伏特加。他现儿的胆子是倍儿的大。于是,他朝文程的肘关节、膝关节,都开了一枪,花了整整五颗子弹,废了文程四肢。

小登子瞅着晕厥过去的文程,仿佛达芬奇在欣赏自己的蒙娜丽莎。他说,多美呀!那往下咋办?!太子说,你傻啊,留这儿等着给警察抓吧!小登子说,那横尸街头?太子说,出来混要还的嘛,他也干过你不是吗!小登子说,哦,你这般说法,我心里就立马平衡,那女人?

太子说,你喜欢吗?太子上前去,看了文程的老婆一眼,说,喜欢啊!太子说,绑起来。文程的老婆在彻夜的嚎叫中,给用家中的胶布绑上了四肢,而临走之前所有的衣物都给扯得一干二净。两个小时过后,一股腥味儿在街上蔓延,人们先是以为那是鱼腥儿后来都想错了。

不久,十分钟内,警察来了。警察来了以后,看着文程的身子,说,这家伙,死得真惨!另外一名警察问他,咋死的?警察说,你看人家的头。警察看着文程的头,脑袋仿佛给掀了一片儿过来,十分残忍。而脑浆子一直往外溢出,看不清脸蛋同长相,只有臂膀上的纹身呢。

警察说,他娘×的真狠呀!这死法我见过但是那是在公路上,这是给车轱辘压了四五回才给压死的你说多残忍!警察说,看看人家的身份,哦,他口袋里有个手机,现儿响了。十分钟过后,庙街围满了警车,还有一辆救护车,同样的,警察将现场给封锁,女人孩子全下来。

他们说,谁死啦?!有人吱声儿,说,不知道!貌似是隔壁家的文程!其中一人惊讶,说,文程?!那人又说,对啊,我刚刚还听见他老婆叫呢!貌似给绑了!这人说,天,他昨天才受了事儿呢,现儿你看看,又出事了吗!脚筋刚刚给挑断,现儿他的命都给没了!你敢混黑!

这时,人群中又爆发出一声响声,人们知道这声音的颤抖仿佛地震,那正是阿珂!阿珂红着眼,穿过了人群,他要穿过围栏。警察说,你不能进去!阿珂说,我是家属!我要认亲!警察放他过来,他本来瞅着文程的脸蛋,已经不成样儿,他想用手摸,警察给了他一个手套。

他抓着文程的手,臂膀上的一条老虎同样是活灵活现的。他知道,文程走了,走得很窝囊,很憋屈,横尸街头,是最惨的一种死法。他抓着文程的手,那条已经断了一截的手,嚎啕大哭。而文程手上的劳力士手表已经溅满了鲜血。阿珂说,哇!卫民你在哪儿啊!他打了电话。

卫民现儿,仍旧在铜锣街。坐在他面前的,依旧是吴镇长同赵思慧。二人十分高兴,因为他们是铜锣镇海源企业的代表,尤其是吴镇长,他一边儿引起了铜锣镇的致富风,一边儿又将铜锣街弄得井井有条。赵思慧说,吴镇长,你真是事业家庭两回收呀!你俩儿子都读大学!

吴镇长说,哪里!谁养谁活,如果没有恁多百姓同恁多爱戴我的人,那么,我就一个小职员,一个村主任罢了。铜锣镇的人民们是我们的福气!卫民说,呵呵,吴镇长真是爱民。这时,人参果汤水又上来了。吴镇长说,人参果汤水,其实他也不知道配料,但是吃惯了就好。

卫民说,很昂贵吗?赵思慧说,哪里,无非一二百块钱一盅。卫民说,呀,挺贵了嘛!吴镇长说,过去吃不饱,过后吃得饱,往下吃得好,现在不知吃啥妙!卫民说,吴镇长真是满肚墨水呀!吴镇长说,哪里,吹牛惯啦!你不说口号那可是没人听你的么!卫民笑笑说好啦。

这夜,卫民又饮了至少四碗的人参果汤,吃了里边儿肉皮状的人参果肉。他说,真的是人参果肉嘛?!赵思慧说,呀,卫老板不解幽默吗?红烧狮子头真的得去砍一只狮子下来才好吗?!龙凤汤也是乌鸡野蛇汤嘛!一旁的薯条哥成了秘书,他昨晚吐了以后再也不敢碰这菜。

突然,卫民的手机响起。卫民说,不好意思。他接过电话,打电话而来的那是阿珂。阿珂说了头一句话以后,卫民的筷子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赵思慧说,卫老板您怎么啦?我给您拿过一对筷子。卫民说,在哪儿?我马上过去。卫民的眼睛开始湿润,他说,吴镇长我有事!

吴镇长说,哦,生意人,都是大忙人嘛!理解,理解。这会儿咱们也快散啦。您走吧。卫民说,嗯!合同我明天会签下的!请你们放心!赵老板说,那有劳卫老板用心啦!卫民说,嗯,没关系!于是卫民拽着薯条哥的手,强忍着悲痛,他说,谁!那谁呢?郑思文呢他在哪!

薯条哥打电话,郑思文竟莫名其妙的不接。不知是不接,或是,将手机放在了别处。卫民说,他妈的我来开!啊!他刚说完,胃部又是一阵腥儿,难受得,叫他拿起了一瓶葡萄酒,一边儿洗胃一边儿呕吐。一路上,他开十五分钟,要对着塑料袋吐上那么一两分钟才踏实呢。

薯条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卫民说,你立马联系陈铭坚,不管用什么法子,我想见他一面!快!薯条哥说,好!薯条哥发了一条短信给陈铭坚。卫民好容易才将车从铜锣镇开回了庙街,兴许花了快一个多钟头。他来到了事发地点,穿过了人群,他已经吐得没力气。

阿珂在那儿泣不成声,卫民说,他死了?警察说,你不能进去!卫民说,我进你妈!他是我家属!警察拽住卫民的臂膀,说,家属是吗!你说话放干净点儿要不然是家属我也不让你探!卫民抓着文程的手,已经给削下一半的手,仰天长啸。那阵悲痛,是他用语言无法形容。

他说,我当你妈×的扛把子!当啊,当啊,扛把子是三煞位!我当扛把子,我女友死了,世云死了,蒋云死了!现在文程死了,你还当个毬啊!阿珂不说话,他说,怎会这样!文程的死法,一定是卫民见过相对变态的死法。他看着文程臂膀上的纹身,再摸摸自己身上纹身。

他想起,阿德曾对他说过,其实在世界上,纹身最多的不是混混流氓,虽然说,你纹身以后,即使不是混混流氓,人家也会充当你是地痞无赖。其实,世界上,纹身最多的人,是美国水兵。因为枪林弹雨,血肉横飞,假使你的头被子弹打爆,那么,家人会看着纹身来认亲。

现儿卫民是通过纹身认清,那么,下一个他还要认谁呢?!这时,警察上来了。他说,好了,你们俩是家属,对吗?我现儿,叫你们回去,回公安局一趟,因为情节恶劣。于是,卫民两眼模糊,几乎是颠倒黑白一样看着道路,一步步地随着警察的搀扶上了一辆大众面包车。

两个小时过后,卫民保持镇静,陈铭坚已经到来。陈铭坚说,假使你不愿说话,你写一份报告,当替我写。卫民用颤抖的手,潦草地写了一份报告,但是内容却是十分清晰有序的。他想起,文程说过的话,面对无赖,千万不能讲道理,兴许法律都行不通。但要是有拳头呢。

那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