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我认为我这样称呼兴许更适合我们之间的谈话。这是我替你当二五仔以外,写得最有深度也是最有意义和价值的一份书面报告。我希望如果有一天我死去了以后,或者说我希望这份书面报告以后有可能会成为呈堂证供。而我最大的希望在于,我能活着看到一切结束。

我觉得,我当卧底恁久。我见过刀、枪、斧子、长棍、钢管、板凳,是可以打人的。其次,我见过死人。有街头斗殴致死,有暗杀拍黑砖,还有的,是在于光天化日之下开枪打死。这些东西,往往比艺术化的小说、电影、英雄、情节要好看的多。但是我经历得已经快厌倦了。

现在的我,身份是,庙街的地下皇帝。什么是地下皇帝?很简单,我之前一直强调的。政府所管辖的地方,用法律来治理的,则叫天下。人们按时交税、秉公守法、做个良好市民,这些是管理的结果。而地下,是臭水沟,专门生四害,四害是永远不能冒出街头里霸占的呢。

所以,我现在,就是一个夜壶,要治理的,正是这些四害。我认为这个说话不一定恰当,因为凡事都有好的和坏的一面。但是,我觉得,当你成为了一个组织的人里,比如黑社会,那么,你再善良的一面,同样地,他也是违背了秩序。也就是说,你已经被归类了成坏人呢。

这也是我,观念一直改变的原因。在不久的半年以前,我呢,可以定义成一个私家侦探。我觉得这是我曾经引以为豪的地方。为什么?因为我觉得,替人申冤,这就是我作为一个私家侦探,或者说,我活着的最大价值。我的过去,现在也许只有在京城,才会有我的档案。

在本市,我的档案是没有的。我的身份,可以说是保密,同样的,也可以公开。但是公开的权力不在我的手上,因为我唯一能做的,是为国效力。而今年的年初,是你,老陈,让我决定搀和到本市的地下秩序。为什么?因为我有水平,而且我八岁开始从军在国外直到十八。

可以说我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我十二岁的时候,已经干起了开枪杀人的勾当。当初的我,在中国与东南亚的边境待过,往后,去过非洲,去过不少地方。每一天,我都当成最后一日来过。这也是为什么,在本市,我的日子分配得很好。所以,我的身体素质和思想是很成熟。

我起初,刚刚加入了本市具有黑社会性质的地方组织时,遇到了不少麻烦。首先,是飞扬跋扈的地痞,他要寻我麻烦。这是十分正常的,如果按照官方的说法,可以说,是底盘争霸战。这种底盘争霸战不需要地契,也不需要法律许可,他们只需要两个字:武力,就去占领。

我的首场战争,以一块砖头结束。我将砖头拍在自己的额头上,吓退了当初的地方一霸杨庭治。而换来的是我后来的女友钟思璇的怜悯。而我,在后来,我拍拖,这种拍拖在世人的眼光中,是一种讨好。为什么呢?因为我的女友钟思璇她是我当时阿大佟世云的一位情妇呢。

我阿大佟世云,他本身,是已经结婚了的,而且妻子已经怀孕。但是,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最难解释的东西,感情算是一例。虽然佟世云已经结婚,但是,钟思璇对他的爱慕,以及付出,不论是经济上,还是各方面,他对佟世云的付出都很多。而我,当时被迫住在了她家。

不久以后,佟世云妻子知道佟世云外遇的事情,十分恼怒,学起了批判的法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将钟思璇剥得一丝不挂。奚落、打骂钟思璇。而当时的我,被迫无奈,如果我不去阻止,那么我认为迟早会有人命发生。于是,我上前去阻止,通过协商,终于救活了钟思璇。

我认为,我同钟思璇拍拖的动机,是不正确的。因为我跟她在一块儿,你可以认为,我在帮助公安索取线报。她将很多庙街的地下勾当告诉我,比如哪儿有暗娼,哪儿是赌场兴旺的地方,哪儿是人们爱去的地方云云。在这个时候,我是十分担惊受怕的,因为我没有保障书。

我虽然,是为公安局做事。但是在这个时候,我的处境十分危险。我的接线人是你,老陈。往下的,是我的哥哥,法院的卫豪。我跟一般人,或者说,跟一般的混混,没有任何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在于,我的参军历史使我跑得更快、更强壮、思想更成熟,除此之外没有优势。

这是我这个职业,或者说不是职业的悲哀。这更像是一种,必尽的义务。在这个时候,我一直在遵循一个道理。比如,在大街上,你能见到一口痰水。其实,如果你不嫌脏,你可以轻而易举地用鞋底一抹,然后朝一旁的杂草中擦拭掉。但是,没有人抹,或者扫去,结果呢?

结果是,一人吐,往后吐的人愈来愈多,而大街上不会有一口痰盂。我要做的,则是混入这个组织里,即黑社会性质的组织中,来个清扫。这是我的责任,同样的,这是我的义务。除此以外,我没有别的选择,因为当我选择踏入这条路以后,仿佛踏上了一条江河无法回头。

我并不后悔做出这个决定,为什么?因为我觉得,用艺术化的说法,我可以定义成,这是我的劫数。比如你生在此地,长在此地,这方水土养育了你,而你又恰好成为这一方人。所以,你遇到的一切,你仿佛冥冥中,已经有了打算,而且,你能预感到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是每个人的本领。当我重新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明白,我将会走上这条道路,而且,有可能,一去不回。而往下,我将揭露,则是我刚刚所遇到的事情。我想,在公安局里,应当对小登子这人不陌生。为什么?老陈你告诉过我,在公安局里他的案底能摞起一丈多高出来。

他的野心很足,而且他有一个靠山。叫做“麒麟”太子。他们俩在一块儿,狼狈为奸,他们后来将庙街的一位弟兄,文程(已经记录过档案)的人,给杀死了。他们杀死的目的,很简单,因为他要报复,阿珂在当天晚上,本想来个大开杀戒,但是,阿珂的手下阿肥却掉链。

因为前天晚上,阿肥来到了庙街,寻了暗娼,而这个暗娼,又恰恰好,是小登子的女友。我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注定,总而言之,如果阿肥当初没有起色心的话,我想,文程应当是不会死的。而庙街这块地,后背正在开发,我也打算在那边建一个私立学校,在五年内建好。

我觉得,我的观念,从一开始,不论是半个私家侦探的身份,还是现在你说的扛把子身份也好,是没有变幻的。我觉得这也是我存活下来的原因,我觉得,我始终相信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我其实,一路来,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凶杀案,但是,他们一个个落网使我相信。

期间,截肢案、虐待案、婴儿汤,我已经屡见不鲜。而往下,我将要与你诉说一宗案子。则是在一日前,我的阿大,抑或是整个“山云帮”的大,他将小登子除去。他除去的方法,一点儿都不留痕迹。我看着他,没有手软,除掉了小登子,仿佛除掉了院子里的杂草无区别。

小登子来到了印尼,他杀了人,杀了暗娼麻雀儿。然后,又杀了“麒麟太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咱们市,或者跟“麒麟太子”有交集的人,包括公安政府都不会放过小登子。他构成的损失已经十分大了。但是,龚春秋他长年累月在中国的边境来往,结识了许多商贾。

也正是这个原因,他秉承着“帮规,”将小登子送往印尼。于是,小登子死在了公海。证据,我是没有的。但是,这是真相。我希望这个真相不会淹没在公海,即使法庭不受理信件当作呈堂证供,这件事情终须要水落石出。我认为,龚春秋这个做法,很难说出对错来解答。

如果让我用一个罪名去评论龚春秋,我只能说他,滥用私刑。除此以外,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名儿更适合。我知道,老陈你,在屋中,时常会挂上本市的许多犯罪者的相片。而下一位,我想,你应当会挂上龚春秋,或者蒋云。他们的回来,仿佛是一只蝎子,又像是蜘蛛王。

他们将本市的混混,统一。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不知,当然,我会一直在。同样的,我会坚持,并且遵循我的原则,伤天害理的事,不做;犯法犯罪的事情,不做;而我唯一能做的,则是尽快脱身。我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老陈,但是,不论是你是我都无法返转头。

我希望,我们能一直联系下去。如现在这般,不断。因为,这个世道需要我们。也只有我们,可以代表法律,代表政府,代表人民,去为百姓服务。自古以来,以民为本,没有听说过是人民妥协政府,只有政府不断地为人民服务,营造一切。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