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坚归家后,他抽了一包烟,那是“中南海牌”香烟。他爱抽这个,说,以前**,特爱。抽着,他闭上眼睛,不知为何。他瞅着屋里的天花板,没有雪花那样的白,可是却好比一个空洞,一瞅下去,深不见底。他不知,是不是最近儿,嗜酒过渡,瞅什么,都出幻觉?!

久了,他取笑自己,干嘛非要特立独行呢?!兴许呀,他快成了神经病了。他要抓的贼,都是大贼。可大贼,又哪儿像老百姓一样,思想单纯呢?!只有最坏的坏蛋,才能敛财,才能成为公敌呀!可是,你要抓这样的人,你却也,冥冥间,思想升华,而且还不是好的思想!

陈铭坚有点儿后悔,玩了恁久,玩出了事儿吧。懊恼没用呀,后悔,又不是他的风格。久了,他想道个歉,他不知,妇人有多难受,因为啊陈铭坚跟人家睡了恁久,从未骂过人。当他的脑筋,想起女人时,一个电话,恍如不速之客,打来。神秘的电话,打到了他的主机上。

陈铭坚抽了一口烟,过了呼吸道,入了肺,电话那头响起,说:老朋友,还记得我吗?!这个音色,谁会不记得呢?那是凌卫东呀!?不是吗?!陈铭坚噗哧一笑,他是杀死阿德的凶手么?!不是他,又是谁?!陈铭坚说:伙计,我记得你呢,你告诉我吧,你有什么想法?

凌卫东显然亦在抽烟,二人博弈呢,做同一事儿。他说:兄弟,这么着,我现在,忒缺钱。上一票,不过瘾,还死了个弟兄,我告你,你可别怨我。指不定谁干的。这么着,一个月后,咱们重装旗鼓,再次杀到中心银行。这次,我至少,拿下俩亿,你信吗?上次,只是一半兵。

陈铭坚说:你想怎样?!凌卫东说:你不说,我也知了。你是警察,这么着,我希望,像上次那样,你配合我一块儿。我要你,追随我,然后用你的枪子,打到公安的身上。这法子,挺爽,是吧?!陈铭坚一怒,本想破口大骂,可是,他忍住,憋着,小不忍,则乱大谋是么。

陈铭坚说:你想让我,支开武警大队?支开特警大队?好让你,好抢劫吧?他说:是呀,就这么着。聪明,好了,我现儿,不是很得空。你先挂了吧。陈铭坚挂断,一咬牙,原来,凌卫东的狠,不是一般的狠。那是嗜血的狮子,非得俩排牙齿,给打得断裂,方知罢休二字。

陈铭坚的悲怆,瞬间,又转换成了动力。他知道,只有这一回,拼了!他立马,又重新地,来到电脑桌儿上,开始将线索,一一串联。哪儿出错了呢?他对着电脑,满满的线索,来自阿德,然后,是常浩清。卫民这头,甭说了,卫民这辈子,兴许注定,跟花天酒地挂上钩子。

他一边儿瞅,一边儿思度,哪儿,哪儿出了问题?!谁,除了自己以外,恁多人里边儿,消息,是从哪儿泄漏的。当他,将线索,一一拼凑的时候。他顿悟,天神!他明白了。而他,不自觉的手,摸到了“中南海”烟壳儿时,早已空空如也。他一瞅烟灰缸,烟雾从烟蒂内燃出。

现儿,凌卫东,恰恰,坐在一辆时髦的汽车上。在驾驶位,同副驾驶位子上,坐着黄贵英,坐着程老板。二人回头一瞅,发觉,这头狮子,已经困不住了。它有时,凌驾在自己的头上;有时,又受用于自个儿。他的野性,他的狮爪,叫人爱呀,叫人恨哩。黄贵英,称赞了他呢。

黄贵英说:你真狠,连警察都敢杀。凌卫东说:那抓我吧,抓不了,那都是扯淡。程老板说:成,那些钱,总共有多少。凌卫东说:我告你,这世道,我什么都不相信,尤其,不相信你们这些有钱人。你们一个个说没钱,其实精得很,比猴子还精,口袋里那装的钱是一尺厚!

你们呀,又有的人说,我有钱!实际上,打肿脸充胖子,我都恨!虚伪得,跟毬似,有了好处就给你大了,没好处就软了。二人一听,听凌卫东的处世经,乐不可支。说:那这次,你挣了多少?凌卫东说:不多,一亿还有。反正人家一年挣好几亿呢,百货大楼那是磁铁哩!

黄贵英说:成,这钱,你先捏着。你今儿,想去哪儿?!凌卫东说:什么叫我捏着?!我告你,当初你们一个个穷困潦倒,要逃难海外的时候,谁给你们本钱?!你们现儿发了,那点点,施舍我,别以为我不知道!程老板说:你牛,你最牛了,**下来,兴许快到你了!

凌卫东说:你别扯鸡×蛋。今儿,我要去寻露露!程老板诡异地瞅了一眼凌卫东,这眼神,阴阴森森地,好比一条深夜的小巷一样,叫你看不清里头的光景是好是坏。他淡淡地说,厚厚地嘴唇内,喷出一口烟圈儿来,他说,一个露露,你就满足啦?!我还要多叫几个“露露!”

凌卫东哈哈大笑:瞧瞧,你帅,鸡×累!而凌卫东,下了车,朝着一处豪华宾馆去。这个宾馆,是叫程氏宾馆。他打了卡,用的是,老板卡。他很潇洒,因为,他的要求,无人能拒绝,穷鬼拒绝不了,他用枪子来威胁;富人,更拒绝不了,因为啊,他是富人的一条狗才对!

他一刷卡,程老板的面貌,展现在电脑前。他不免觉得好笑,这程老板在相片内,真有气质,装得跟个国家干部似的,一本正经。可是这傻帽,在私底下,干的勾当,万一给凌卫东揪出来,上报到公安局,这程老板的脑袋,不是脑袋,是打靶场的靶子!哈哈,他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