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消息一出,傻愣愣的卫民,一下子,还未回过神来。这消息,你说,上国民报都不为过呀!卫民有点儿晕眩,死了,又死人了。他站在硕大的包厢内,约莫一百平米,顿时,迷了方向。这感觉,很奇妙,好比醉酒,一切都是幻觉;他有过好多想法,可是,他俩却死了!?

谁死,这俩,都不该死么?!他的脑袋在混战,这俩人死了,好比一颗极大的马蜂窝,一下子给调皮孩子,一捣蛋儿,将马蜂窝给戳下来。然后,蜂窝里的蜜蜂们,一一飞了出来,逢人蜇,不怕死地,撅着屁股的针儿扎人,见红见肉的。卫民说:你在哪儿?!我过去瞅瞅。

他倒退俩步,一下子,没法子应对了。他转了一大圈儿,转回了原地,不是醉了,即懵了。最后,直到他俩只眼儿,瞅到了程潔儿白白嫩嫩的俩条长腿,才回过神来。说:我出去一趟,我告你,你甭走,咱俩有事儿要算算!她的脸色略显奇怪,闭着双唇,像是仰视,但不高兴。

卫民甭理她,高兴不高兴,反正他现在,扶着墙壁,好比胸口给灭火器给撞了一下,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砰一声,他推开门,然后,又扬手,将门给锁上。一出去儿,一股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扑鼻而来。走着,这时,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儿,扑面而过,这人,瞅了一眼他。

卫民觉着,这人很眼熟,在哪儿见过呢?!他本想,一愣子,朝着前头走。可是呀,卫民给他的脸蛋儿,给吸引了过去。怪了,他怎的,恁吸引人?!他仿佛,未见过太阳,生活在黑暗,像只蝙蝠,像只吸血鬼,脸色没有一丝血色,但是俩眼又孔武有力,大大的,像只狼。

卫民扭头时,他已经,进入了一处房间内。而卫民刚要下楼梯,俩个妙龄女子,又入了刚刚的房间。卫民几乎要叫出这人的名儿,可是,他的手机,几乎给未接来电打爆。一下子,混子们,乱了。说:阿大死啦?!阿大,全死啦?!那谁是大呀?!谁当坐馆?!我要上去!

阿珂懂事儿,知道这俩人死了,死相还极惨。警察说,假如没有DNA,这爆炸的程度,打捞又难,好不容易,才验出这俩人的身份。阿珂叹气,将二人,给火化,然后埋在了墓地内。他朝着龚春秋的坟墓前,先跪了下来,然后脑袋朝着水泥地磕,在阿珂身后。那是数百人。

龚春秋一死,全市的混子,一下子给丢了工作,纷纷朝着墓地那儿奔去。卫民到时,仍然觉得,滑稽的很。个个参加葬礼,穿着拖鞋,衣着邋遢,染着黄毛,叫人不免嗤之以鼻。卫民没那个批判心思,一不是人家爹娘,二无义务。他冲了进去,拨开混子们,直接寻到阿珂。

阿珂说:手尾我都给做好了,现在等“七七”吧。卫民拍拍他的肩膀,然后,一扭头,他看到的,是群龙无首,不对,是群虫无首了。按照规矩,阿大死了,没人,得取出一根香烟、一根香、一杯白酒,一一放在墓碑前。然后,凑齐了一百根香烟,同时点燃,景象那是壮观。

卫民瞅着同时点燃的香烟,不免感叹,呵,造化弄人。但是,这时候,三癞子来了。三癞子带了好多的祭祀品来,时髦的,传统的,一一带来。纸人儿、冥币、纸房子、纸车子一一俱全,而且这类迷信品,又是十分高档的。他一一放在了一个铁盆上,然后点燃,瞅着大火。

他跪拜了下,脸色十分自然,身后又尾随着约莫二十个福建弟兄,穿着是要比本市的混子们,要体面好多。他拍拍卫民的肩膀,说:节哀顺变。卫民抽烟,望着俩个墓碑,亦拍拍三癞子的肩膀,说:天有不测风云。这时,阿珂傻了,说:阿大!我一定,寻出凶手给他分尸!

阿珂一哭,貌似是一串鞭炮儿的引线,一燃起,噼里啪啦地,全部点燃。他在哭,个个哭,混子们,不想哭的,亦捏着自己的屁股肉儿,再想想父母打屁股的情景。稀里哗啦的哭,那个难受呀。突然,卫民听到了轮胎滑地的声儿,他一扭头,在停车场位,开着俩辆时髦汽车。

下车的,一个,是程老板;一个,是黄老板。俩人上来,封了红包,每人封了约莫三万,递给了话事人。现在,能话事的,唯有卫民、阿珂、三癞子罢了,因为指望底下儿这群混子们做生意,好比给个洋妞儿给他们日,他们能满足吗?!还未揭裤子,自个儿先软化了三分。

几人寒暄了好几句,仿佛,这俩人要忙,是个大忙人。卫民笑笑,但是,卫民出于本能地,问了阿珂句:你跟他们很熟吗?!怎的,来恁快?!阿珂哭光了,没了力气,擤了好多鼻涕纸,朝着山坡随处扔,然后又喝了好多啤酒,直到屙出一条长长的尿水来,才道出:我没叫呀!

卫民不禁觉得好笑,说:不是你爱图热闹吗?!连这俩老板都给请来,你牛×呀你!阿珂想了好久,因为现在微微醉,然后情绪又不大好,天空又飘起了蒙蒙细雨。他想了好久,说:这俩人我认识他们,在电视上有。可是,你难道不知道,这个社会,最容易区分的是等级么?!

权者,富人,中等人,穷人,奴隶,乞丐恁分明的阶级,你当我傻的呀!我就一流氓,有钱的流氓,这俩哥们儿天天得跟市委书记一块儿吃饭哩!这是我能攀得起的么?!真是!卫民一听,不禁想到,呵,你真会想!这么说,谁叫来的呢?!一眼下去,混混们,更是瘦弱。

他们能叫吗?!卫民想把这想法,跟三癞子说说,可是,他一搭手,原本三癞子站着的位置,空空如也,一眼过去,是满山的速生桉。怪了,三癞子去了哪儿?!卫民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弄出一口痰水来,而三癞子,又恰好发了一条短信,说:今儿有事,我回去趟,不好意思。

且说张毛财。当张毛财一如既往地,送着吴镇长上下班时,丽丽的子宫肌瘤,亦在逐日地好起来。这日,丽丽终于能走路,而且,还能进行慢跑。休息了一日后,好好打扮一番,健康的气色,又从身子内,慢慢地,浮现到了脸蛋儿上,她又成了婀娜多姿的小秘书!特惹人爱。

丽丽仿佛将这事儿给忘了,张毛财犯错便犯错吧,反正,过来恁久,吴镇长一点儿都没给追究。想必,张毛财,那日,真的在拍风景画不是么?!他这人,就这样,揸车久了天天摸方向盘,比抓老婆的**还积极,一松手儿,都不知朝哪儿放。兴许,屙屎时,在玩手机哩!

丽丽今早,六点钟起身,先是在操场上慢跑了俩公里。气喘吁吁的,又吃了个早餐。不久,待到八点钟,吴镇长应起身了吧?!她打个电话,告张毛财知,哎,你别去了,今儿。我好了,你再去,我得饿死了,没饭吃。张毛财略感失望,待在宿舍那儿,惊叹了下,啊?!好吧!

但是,当丽丽,一边儿洗澡,出来后,打了个电话,给吴镇长。说:吴镇长?吴镇长一起身,说:你身子痊愈啦?!丽丽说:痊愈啦,吴镇长。可以服侍你啦。吴镇长说:好,看来我的“思想教育”没有白白做。但是,丽丽呀,今天,我准你休息一日,因为这是对你嘉奖。

我每天晚上,都去你那儿做“思想工作”哩。虽然,你走路还不便,可是,你的嘴巴,每天晚上,要经恁多的“事儿”吧,又需很多“唾沫”呢。所以,今儿我准你休息一日。想去市区玩,好好玩;想拍拖,可以去拍拖。工作,不是不讲理的嘛!镇长的话,那是话里有话。

丽丽一听,眼泪水儿都在眼角边儿夺眶而出。她说:吴镇长呀,你待丽丽好,丽丽是知道的!丽丽的半个人儿,已经是你的啦!丽丽只要镇长得空时陪会儿,丽丽就知足啦。丽丽不想寻男友,全世界的男人都不如镇长好!镇长说:哎,丽丽。不行,你这样,就太感性了吧。

做人,还消理性的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说,对不对?所以,该拍拖,还得拍。那今儿,先叫你舅舅,来给上班吧。丽丽含着泪,觉着,这世上,似吴镇长一样的男人,待自己好的,是再也没有了。所以,她饱含泪珠,拨了个号码,给张毛财去。

她说:舅舅,今儿,你还得去上班一趟。吴镇长准我放假一日哩,我得好好休息,好好锻炼一番!张毛财,多多少少有点儿纳闷,但是,还是欣然接受。去之前,他还打个电话,给辜耀辉,将这事儿说了出去。说完,又戴上了辜耀辉的“卡西欧”手表,开着车,朝镇长家。

吴镇长说:老张,来了啊。张毛财说:嗯,是。吴镇长说:走,车我去海源企业。一路上,张毛财开得四平八稳,好比一头勤恳的黄牛在犁地,但是又不失速度。很快,海源工厂的大门口,给张毛财给开了进去。一般,镇长会在办公楼处,先下车,然后自个儿搭乘电梯上去。

可是,这回吴镇长却说:朝里头开,我想去仓库那儿瞅瞅。你说,好吧?!张毛财朝着后视镜,瞅了一眼吴镇长,说:唔。没关系。然后,张毛财先路过了一个硕大的草坪,从大门口,再开到仓库内。好比,刚刚从城市,一下子儿,给腾飞到了农村一样,这儿全是树木哩。

一座座山,映入张毛财的眼帘。他觉着奇怪,为什么,吴镇长要来这等地儿?!咯吱一声,张毛财车技好,到了仓库大门口前。张毛财下车,吴镇长说:我开车去停吧。我好久没碰车了,其实叫你到这儿来,是因为,这里地方空旷,我想练练车,要有不懂,我问你,才好哩!

张毛财说:没关系呀!然后,吴镇长,果然朝着空旷地儿开去。可是,却慢慢地消失在了张毛财的眼帘。从仓库这儿,到大门口,约莫八百米左右。你说长,不是很长,步行也不是很久。吴镇长,闲得没事儿耍自己?!不能吧?张毛财寻出手机来,奇怪的是,没有一格信号。

他差异时,突然,来了好几个彪形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