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评估团给了陈铭坚一个待定的说法时,他归家,连续三天三夜几乎不眠。你说他在工作那不是,你说他在娱乐消遣亦不是。他在思考,由小到大,从记事起,读幼儿园到高中毕业,再入警校。然后,再从警校毕业,一直由今。他仿佛,亏欠不少人,但是,又受了一样的功。

他不断地问自个儿,说,有无后悔当警察?当他爹,随意地告诉人说,儿子是破公安时,人们纷纷竖起大拇指。现儿,正规公安,好比公务员呀!你瞅瞅,看病要钱不?子女读书要钱不?日后吃饭兴许都不要钱哩!陈铭坚噗哧一笑,说:那是皇帝,你当我,是埃及塘角鱼!

埃及鱼是干嘛的?是河内清道夫,吃啥都能大。你说吃粪便,小鱼,小虾都能大。但是一大了,兴许得危害河里的动物,因为权力给大了。可是陈铭坚说,知道我的苦衷没?怪不得,有人常说,警察是黑社会哩?!但是,直到今儿,他仍然记得,辜耀辉当初教会他的一席话。

你可以不表态,但是你不能不表示。陈铭坚仍旧想起,他觉着,他不懂政治,要么,他怕政治。直到今儿,听到这词,仍旧避而远之的。他享受的是害怕,猎物和猎人的追逐戏。直到今日,追出了篓子来,不管法纪,要么等着复职,要么等着判刑。他承认,他有失责任了。

但是,当省公安厅的评估团,将陈铭坚的所有得失一样恒量完毕,做最后的评估结果,传到了陈铭坚俩只耳朵的时候,陈铭坚诧异了,说:这他妈不是开玩笑?!陈铭坚的俩只眼睛,快给瞪得弹了出来,但是,对面那头却认为陈铭坚粗鲁了几分,说:陈铭坚先生请您放尊重!

陈铭坚刚刚听到的消息在于,辜耀辉内退后,他倒是阴差阳错地,就这般走钢丝绳一样跌跌撞撞地给抓到了一块宝贝。评估团宣称,陈铭坚,极有可能,是下一任的公安局局长。而陈铭坚,在那以前,曾听到这般的对话。来自,省公安厅的苏书记,同评估团一块儿的讨论。

苏书记,问评估团称,发生了什么事,在市里,乱成了一锅粥。有无,把政府放眼内?!评估团,将陈铭坚的事,及公安局、监狱局内的事一一说出。苏书记说:哦?这么说,现在公安局虽然看似井井有条,实则群龙无首?评估团不知作何回答,沉默,不知是默认或否认。

苏书记是正科级市委书记,今年三月走马上任。新官上任三把火,恰好碰上了一个乱世般的情况,然后着手翻了案子,说:那你们评估团,做了恁久,有人说,是走形式;有人说,是真有权。我今儿,倒想来个民主决策,你们说,如果按你们的想法,你们更愿意谁爬上去?

评估团,将两份资料,一一递交给了苏书记。苏书记一瞅,饮下一口茶水,微微皱眉,学起了警员们查案的姿态嘴里含着一根“大中华”烟。他看了两份档案,一份来自陈铭坚,一份则来自程东吉。这二人,在公安局内,算是比较拔尖的。论破案率,陈铭坚当之无愧的。

但是,论权力,论名气,人们仿佛更愿意倾倒于程东吉。不知道为什么,仿佛,人们如果寻人办事,程东吉更利索好多。陈铭坚,会当警察;程东吉,会当官儿。那警察,算不算官儿?这点,叫人挺难琢磨。况且,陈铭坚,时而,似个疯子,想破案来,连法纪,居然不顾。

苏书记瞅了片刻,问评估团的意见。评估团的天秤,仿佛更倾倒在陈铭坚的那头;但是,程东吉好比一座大门,一块大石头,躲不开,而且你仍需要。苏书记说:那好,我想问你们,既然,你们说,陈铭坚的劣势在于,是他的不良记录,对吗?因为,他滥用职权,走了漏洞。

评估团没有意见,表示赞同。苏书记却说:所以,你们认为,陈铭坚像是一把扫把,你们需要他;但是,程东吉,又像是一个政治家,他的破案水平,暂且不论。但是,他拥有权力,而且是热门人选。但是,如果揪不良记录的话,我想知道,五年前,有一宗石破天惊的大案。

五年前,我记得,当初我还在副科的时候,当时死了一个黑社会老大。然后,他的儿子,来了一出世袭。这人叫黄桂玉,你们知道吧?而当时,执手这一案子的人,恰恰,又是程东吉。在当年,我们部署了约莫成千上万的警力,却功亏一篑,后来我们评估,一定是出内鬼。

而,直到今日,我们都不知,这个内鬼,到底,是谁!可是,我坚信一句话,一个队伍的首脑,如果是好的,那么,他的四肢,也是好的。但是,如果这个队伍的脑袋,出了问题,那么,他的手脚,也不可能,是好的!评估团不语,苏书记的气质,斩钉截铁,说话入血肉。

而今儿,我只想说,如你们所说,程东吉,是一位政治家;而,陈铭坚,是一把笤帚。咱们今儿聚集到这处来,既不是,像泼妇骂街一样,你揭短,我挑刺儿;也不是像,小孩子打架一样,你戳眼睛,我踹阴部,不对。咱们今儿,既然有这个评估团,有我这个书记,那么。

我想说的是,政治家,只消搞干净的政治,就行了。而现在,当务之急,我走马上任来,我并不想,讨论说,谁比较会操纵,谁,比较适合“当官”吧。我现在,需要一个有责任心,需要一个,可以带领兵马,去将我们需要铲除的对象,一一消灭。你们应知,我的结果了吧。

苏书记走时,没有犹豫,他的背面,依旧是一面硕大的共和国国旗。而话音刚落,电话,便犹如一道流星一样,告诉了陈铭坚。陈铭坚不知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他无法镇静。但是,他想寻辜耀辉,每每一有消息,他准会寻辜耀辉。但是,他现儿才回神,辜耀辉早失踪。

辜耀辉不在,那好,唯好,去寻邓小兴。当陈铭坚将这个消息告诉邓小兴时,他努力地让自己变得沉稳些,不受名气的控制。而邓小兴,镇定自若地说:这是好消息,也可以说,不是消息。为什么呢?因为你现在,是局长,一局之长,整个局里的调动,你是有发言权的人。

但是,有时候,往往老大,是空架子。你今儿,也算是一个,搞政治的人。什么是政治?我不知道,但是,我害怕政治。我只能用**的话来说,政治,就是将你的朋友,一一拉上;将你的敌人,给赶落马下。我能给你说的,只有这么多。我希望,你这个局长,别白当。

当务之急,甭管三七二十一,我们必须,团结一致,不管内部有多大的矛盾,须枪口对外,寻到辜政委。这个消息,必须让辜政委知道才好。我能说的,只有恁多。平时话少的邓小兴,今儿,却说了一段长话。陈铭坚听在耳里,记在心里。然后,他的心绪,却飘到了别的地方。

他突然想到一人,不是别的,是程东吉。陈铭坚在家呢,才过三日,因为办案中,造成的死亡,必须通过省公安厅评估团,来给他做适当评估,才能让他更好的进行工作。而程东吉,知道这个消息了吧,那么,他的想法,是怎样的呢?这时,陈铭坚,接到了一个久违的电话。

电话来自卫民,卫民拨来,说:兄弟,你节节高攀,忘了我没?陈铭坚说:你是要我怪你呢,还是你怪我呢。大编剧,大作家,大女婿,过了今日,我想,全市,不对,兴许全中国,都记着你。你快要到北京那儿,写剧本了,是吧?卫民说:不对。大局长,我给你瞅瞅一样。

卫民发了一条短片,到了陈铭坚的邮箱内。陈铭坚下载后,一瞅,在闹市区,一辆银白色的轿车,朝着街角一处人群拥挤的地方开去,仿佛要袭击人。这时,车子一个甩尾,谁都没给磕着,但是一男一女,全都给爬地上,滚了一大圈儿,站起来,车子却,已经扬长而去了。

不久,陈铭坚可以瞅出,这男子,身手矫健,定是卫民。他又通话,说,这是咋回事?卫民说:你知道,我跟那大明星同床了吧,她真牛×,连我卵子那儿有多少颗痣都能数清。但是,她几乎将整个程氏国际娱乐有限公司的内部消息,一一告诉我,却将这件事给掠过了呢。

如果有人袭击,她肯定会怀疑,是哪个仇家,要么,是谁蓄意谋杀。但是她没有。我叫薯条哥查过,这辆车,来自报废市场,也就是说,这辆车,早已经,是坏了的。我认为,当时司机,是想给,程潔儿一个下马威。并不想杀她,可是,我需要你,你帮我查查,有关车主。

陈铭坚说:成。卫民笑说:拜托你了,大局长。陈铭坚说:希望咱俩没有因为这等破事然后产生隔阂。卫民说:你果然不是个政治家,权谋家。且说薯条哥。当薯条哥犹如一只鼻涕虫一样一鼓作气地趴在了模特公司前,果真有不少人觉着这人真恶心,决计,是偷窥癖作祟。

他日日夜夜地,蹲守在模特公司前。一旦有苗条淑女一出来,袒露着大白腿儿,甩着俩**,他便兴奋地举起望远镜,连小孩都记着薯条哥的猥琐样。小孩笑道,组织一批人,故意俩钟头不喝水,憋着,憋了好久,喉咙里起了又臭又腥的痰,瞅准,朝薯条哥的轮胎给啐去。

薯条哥说:嘿!但是今日,他寻了好久,竟而没见露露。他诧异,问保安。保安说:你说露露么?!在模特公司,大到经理,小到保安,卫生员,个个都识露露。好比一听到粤菜,立马想到老火靓汤。而当薯条哥在庆幸着,人家早出去了,今儿在科技馆有个开幕式她得去。

她不是花朵么,玫瑰花,须衬托好城市的美丽才对!然后,薯条哥买好了零食同啤酒,今日可以休息一日,直到明日八点,还约了卫民,说:你要不要今晚来陪我一块儿看切尔西同曼城队的比赛?卫民说:你真心有空的话去我庙街的公寓内,在我家楼下有块大砖头压着钥匙。

然后,你将钥匙拿下,入我房门,进卧室,开保险箱,将里头一个读卡器给取出,里面有内存卡,将内存卡里的视频,复制十份。拜托了,好么?!